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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衙门的事。可是这件事颇有点邪性,半个多月非但没有消停,反而越发闹得人心惶惶。
“昨天听到了没?来吉叫得那叫一个惨啊……我隔了两条街听见都怕得紧。啧啧,怪渗人的。”
“可不是,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哟!”
“怕是冤屈不小。”
“那这到底是来吉冤屈,还是那马……”
“听说是被马头罗刹摄了魂,那匹疯马本不用死,马头罗刹替他手下寻晦气呢!”
“那不该谁杀的找谁?”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找的好像是自己的主人。”
“你这都听谁说的?”
“呆子,没看见这些天虞宅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随手揪两个问问不就都知道啦!”
“传闻”随手揪两个就能传出去,就是累坏了虞南珠,气坏了虞佑君。
这两天虞南珠根本不再避着她大哥,拆房子已经拆到同泽园去了。虞佑君大马金刀像个残废一样守在门口,眼睛瞪得像两盏灯笼,生恐他妹妹把整个园子夷平了。
严未迟也不再躲房里,叫人扶着坐在虞佑君身边,替虞南珠吹风:“都是小事,我看你这园子年头久了,是该拾掇拾掇。趁这个机会,还有南珠替你把关,你就放心吧。”
虞佑君斜眼:“怎么着?我以后翻修,她就不替我把关了?”
“她得嫁人。”严未迟笑了笑道。
虞佑君“哈哈”两声,冷嘲道:“国舅爷在高兴什么?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我家囡囡嫁去未北的。”
“未北挺好的。”严未迟说道,“而且,等我把西图摆平,我也可以带她去昭都住。”
虞佑君气得牙痒:“你怎么比周赟还要不要脸呢?我说要把囡囡嫁给你了吗?囡囡说要嫁给你了吗?国舅爷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作多情。”
严未迟眼神黯了黯,未来大舅哥扎心了。
这时虞南珠亲自捧着一盘葡萄过来,笑吟吟地摘下一颗递出去:“聊什么呢?”
那两人对视一眼,严未迟极为懂事地把葡萄让给了虞佑君。
虞佑君嚼完葡萄,却看到虞南珠把整盘给严未迟了,他顿时恼羞成怒:“都给他了,我吃什么?”
虞南珠:“???”
“虞兄不要生气,南珠的意思,是要我摘下来给你吃。”严未迟积极地摘下一颗送给虞佑君。
虞佑君扭开头:“谁要吃你碰过的葡萄。”
“大哥!”虞南珠生气,把葡萄接过来,“你不吃我吃。”
虞佑君:“……”
他实在是酸,囡囡以前可不会这么凶他,为婚事吵得最厉害的时候,哭管哭,说的话可是一点都不带脾气的。虞佑君真的不爽快,膈应,难受,仿佛自己翅膀底下的小鸡崽被人偷吃了,吃了还吧唧嘴。
“那……那你到底打算把我园子弄成什么样?”虞佑君暴躁道。
虞南珠叫人拖了椅子坐下,说:“就整整花草,不动土木,做个样子而已,大哥怕什么?”
虞佑君当然不怕,她把同泽园拆了他也不会说什么。但他就是气不顺,逮着什么便要说几句,不然憋死。
“我怕什么啊?我有什么好怕的。那这事什么时候到头?总不能没完没了了吧?”
虞南珠捏了捏手里的葡萄,手上有点黏糊,严未迟递过来一张帕子。她睨了他一眼,接过擦手。
“快了。”她告诉虞佑君,“应该……就这几天吧。”
是夜。
虞宅两位主子都睡下了,丁卯往腰带拴了个布袋就要往出走,被严未迟叫住。
“最近还飞得动?”
丁卯心里一紧,讪讪挠头:“主子……什么意思啊?”他的轻功还在最擅追踪的庚子之上,主子问他还飞不飞得动,这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严未迟把手里一柄象牙扇仔细地收进木盒,扭头说:“最近吃了不少炸金蝉吧?我看你都胖了一圈。”
“啊,有吗?”丁卯立刻捧起脸,仰起脖子问一旁的甲辰,“甲辰哥,我胖啦?我真胖啦?”
甲辰闷头笑。
丁卯撅起嘴,把布袋抽出来,不甘不愿地丢开:“那我不吃了。”
严未迟“嗯”了声:“今天先不吃,歇两天。不过,飞还是要飞的,你这几天不抓知了,就多去来吉那边转转。”
丁卯一怔,原来主子是这个意思。
“可是,午哥在那呀,我去还能干什么?”
“你去就知道了。”严未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