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众人前往案发现场。

几名嫌疑人不允许随意进入现场，这是出于避免其中有人在现场销毁证据的缘由。门外摆放着床垫，停靠着一辆保洁车，高木丝毫不觉得奇怪，瞥了一眼身后神情各异，尤其是缩着身体不敢见人的皆川和依旧怒气十足盯着京子的坂下，他有些头疼，命警官站在门外多看着几人，自己和阿笠博士一道往里走去。

光彦瞥见来者，送上热烈的招呼：“高木警官！阿笠博士！我们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

面色严肃的一色上前向前辈行礼报道：“经检查确认，床底下有烟灰和少量的毒品粉末。”鉴识科的成员立刻将证物袋内的东西递出。

“果然。”

在一色和几个孩子们现场检查的同时，医院那边跟高木汇报了情况，他们在急救的时候，意外从伤者体内检测出了使用过毒品的情况。

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的几人惊愕对视，大岛眉头紧锁，皆川嘴巴发抖，明坂面露不安，京子喃喃自语：“果然我进入房间时闻到的臭味不是单纯的排泄和呕吐物……”

“听小哀说，你们有了重大发现？”阿笠博士背过手，询问道。

“没错！”三人异口同声。

首先开始介绍的是光彦，他上前一步：“这个房间里曾经有人跟受害者发生过争执，甚至是肢体冲突，在这一过程中，便签本意外撞去了床头柜后面，在墙面留下了痕迹，而烟灰缸更是摔下来过，里头的东西洒进了床底。受害者的第一次遇袭发生于笹川姐姐听到动静前，甚至更早，且犯罪分子第一次攻击过后，便打扫起了现场，试图制造意外的假象。可保留的痕迹并没有完全处理干净，拖把没有完全拖进床底，只有部分非常干净，远一些的地方难以清洁。”

步美接着说：“在急着清理的时候，除了床底部分干净的痕迹，垃圾桶也同样做过处理。结合受害者口袋里的香烟数量，可知动作顺序应该是先解开新的香烟包装，再逐根去抽，然而实际垃圾桶里新的塑料包装却在上面。显然是有人处理过，他将里头的东西重新倒进这个新的袋子里，装成受害者正常使用过。”

元太双手环胸，“我们初步判断受害者第一次遇袭是在使用毒品或药品，出现幻觉后神志不清，被在场的另一人打晕，甚至第二次遇袭前仍然大脑不清醒，无法正常站立，这才被跪着抡了电视机。这个二次伤害，正是隔壁的笹川姐姐听到的那声撞墙巨响。犯人意识到笹川姐姐会赶来，便趁着地震的时间段，带着烟灰缸，受害者的钱包和房卡，仓促逃走。”

“这能说明什么？”明坂纳闷地问。

她虽然拍过那种人设很聪明的电影，可自己并不是真正聪慧的人。

“这个清理很特殊。便签本很干净，也许是没有被使用过，可这和实际的新痕迹有冲突，墙壁既然被便签本擦出两道痕迹，那么重新被放回桌面上，干干净净的便签本理所当然应该能检查出受害者和加害者的指纹，然而这个房间里的便签本上什么都没有，完全是新的。”一色摇摇头。

“提供便签本的人有问题？”小野复述了一边对方的中心意思，顺着他们的推理，震惊得出结论，“保洁员？！这样是不是能说通，保洁员用保洁的身份，申请打扫进入了屋内，趁对方吸毒神志不清，把对方打晕，同时清理自己和对方争执时落下的痕迹，中途对方突然惊醒，只得再次打晕，察觉笹川打算介入，便匆忙离开了现场。”

“一色！”高木扬声询问。

“已经找到其中一位酒店的保洁员了！人被打晕，藏在了酒店保洁车内的垃圾箱中。”

“也就是说，有人装成了保洁员的样子……？”皆川惊骇地退后一步，身体剧烈发抖，“那岂不是说更多人都有嫌疑了？”

“不，有问题的还是你们几个。”一色看向几人，“之所以被判定为嫌疑人，除了出入时间和并不牢靠的不在场证明，便是屋内的拖鞋数量。和笹川小姐进来后看到的那个脚不同，实际嫌疑人先后出现了两拨。第一个是扮成保洁员的嫌疑犯，她将自己沾着血的拖鞋带走了，而第二个，则是进来后走了一圈，将自己手中多出的拖鞋补充进房内，试图装作室内发生意外的不明人士。他们中间很可能没有沟通过，甚至不清楚笹川小姐的介入，才让第二人的补充和房间内的场景出现了矛盾。”

“不是我的拖鞋！”被几人注目，明坂一惊一乍地否定道。

“杀人的当然不是明坂阿姨。”元太说。

高木又问：“可我们在那个垃圾桶里找到了她的拖鞋。上面的血迹也的确属于受害者。”

“前提是所有的垃圾桶都检查了。”灰原抬了抬眼。

“……什么意思？”

“明坂见到的保洁员，不是正好可以更换垃圾，垃圾袋，甚至更换垃圾袋的所处方位吗？你们只是循着她所描述的位置做了检查，又碰巧发现了一双沾血的拖鞋而已吧。”

高木立即沟通起了底下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