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闻兰麝几般香
的想,真可惜,没有了印象,她甚至不知道该拿出何种态度去敷衍。
霓乐饮了一杯酒,明丽的脸庞因酒意浮现淡淡的红晕,她能感受到临华那陌生的眼神,疏离,淡漠,仿佛将自己置身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别人接触不到的地方,母后只说临华身受重伤被清净观的枯鹤道长救下,伤愈后被人送回王府,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想,临华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情,虽然君奂期并未公开,可她能视这些人为无物,就是最好的佐证。
飞琼察言观色,霓乐公主可是皇后所出,备受皇上宠爱,得罪公主可不是好事,低声朝临华一番,讲明霓乐和她如何要好云云。
霓乐睇了飞琼一眼,并未阻止,径自取一块金丝栗子糕品尝,赞道:“皇宫都是些清淡饮食,能将普通的糕点做出精髓,实属难得。”
三位公主当中,据说昌仪端庄,霓乐活泼,景宣怯弱,果真不假。
临华听从飞琼的劝说,唇角微微一弯,“说来惭愧,往日这个时辰已经入睡了,今天着实有些疲倦。”捡了一块同样的栗子糕,边尝边说道:“若说栗子糕好吃,倒不如说厨子手艺精湛,回头我也要求哥哥找个好厨子。”
二人相视一笑,其中有着复杂的意味。
霓乐活泼,多言擅语,不一会儿便聊起女子的服饰。她对南国的女子很是向往,曾偷偷一个人到南国游玩,觉得南国的仕女服饰充分彰显了女子之美,不像本朝,深受礼教束缚,贵族女子衣衫以繁复华贵为美,而普通人只能一身简素。
临华下意识往旁边扫去,这才发现果然如霓乐所说,景宣公主右侧的两人衣着不似云菲那样华丽,较之于公主,身份普通,只穿了身素雅的衣裳,头饰简单,为的是避免喧宾夺主之虞。
飞琼机灵的提示,席次最末,一身白衣,长得纤纤弱质的是重成侯之女单若菁;夹在景宣公主和单小姐之间,粉面桃腮,婉约如画的是侯府千金章绮月。
此二女,因地位略低,正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不受宠爱、自身又怯弱温敦的景宣公主颇为亲近,那位侯府千金心思玲珑,与其他二人略有不同,和谁都能搭上几句话。
章绮月的母亲是南国和亲的公主,公主的女儿,自然不好得罪。
霓乐当真对衣裳首饰了如指掌,先是称赞一番南国的仕女,旋即把话头引到临华身上,笑说:“世子真是神通广大,知你不落凡俗,居然命人特特给你知了这套前朝的服饰。”
说是前朝,其实仅隔了百十年而已,那时还没有天下三分之说,唯景盛王朝独大,周边零星十数个小国,年年称臣纳贡。那时的人,无论男女,衣着皆很相似,唯一的区分就是女子的裳裙以罗纱制成,而男子衣裳布料都是经纬缜密的细葛。
临华倒是很满意如此衣着,青衣罗裳,妆容素淡,隐有冲淡隽永的书卷气。
霓乐话音甫落,众女不由注视于她,素净脸庞薄施粉黛,鸦青发髻,只插了一只白玉簪,不约而同的,她们都联想起没有出席的那个人,是先皇后所出的皇子,只可惜……那种书卷气竟不巧的如出一辙。
有人刚要出于习惯的赞誉一番,一道尖锐而清脆的女声叫道:“他算什么神通广大,调动了那么多人马,人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景宣公主和她之间隔了一个座位,这声音霍然惊起,居然惹得她身体一个不稳,衣袖碰翻了酒壶,候在身侧的侍女不由得诧异的瞧了一眼,听闻右相的女儿顽劣张扬,和乖张跋扈的大小姐齐名,可这场合,未免太不晓事了些。
景宣公主虽不甚为皇上喜爱,可毕竟是个正经的公主,几名侍女手忙脚乱撤去席面,重新端来酒具茶点,唯恐贵人不悦。
欧阳玥。
尖利激愤的女声存心找人晦气,简单的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她兄妹两个,女席愕然垂首,男子霍然寂静,公仪云菲曼妙的笑脸瞬间凝固,奉命悄悄把酒母倒进酒壶的侍女失手丢在地上,君奂期玩世不恭的笑容骤然消失,欧阳珏听见小妹蛮横的声音稍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