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闻兰麝几般香
花看美人不好么?反正相府家大业大,养活我这个大闲人,又不愁吃穿的……”
他的想法吓了众人一跳,欧阳珏看热闹不嫌事情大,当即和他碰杯,赞许道:“好,好志气。”向君奂期挤眉弄眼的说:“晋平世子的作风后继有人了,当浮一大白!”
懵懂的云蘅扯起话题,九皇子便趁机提起太学诸位授业夫子的严肃古板,将他们逐个拉出来评头论足一番,引得云蘅甚是高兴,若非自己最仰慕的人近在咫尺,或许下一刻就要引为知己。
相府窖藏的酒酿名叫花间醉,淡如果酒,初饮时并不醉人,酒力如花香一点点浸透身体精神,酒过三巡,霓乐公主妙语连珠,觥筹交错间就巧妙的将方才的不快化于无形。
九皇子和玉陵君你来我往几个来回,就把众人年少时的糗事揭露个天翻地覆,自然包括小公子最最仰慕之人晋平世子的。
玉陵君主动谈起和君奂期的游戏之作,还是因少年慷慨,每天都像喝醉了酒似的,认为古往今来无数的文人雅士,所掌典故、妙笔文章皆不如他,如果天下只他一个人如此想憋在肚中,偏就罢了,偏偏某人也如此想,还把心事告诉了对方。
这两个人当时都极度的自负,都认定对方是在说空话,绝无可能胜过自己,于是二人约定,每十日作一篇赋文,且风格内容绝对不可重复,写成以后交由太学的祭酒评定优劣。
那时的他们,自以为阅尽天下藏书,文出锦绣,字字珠玑,废寝忘食的学一位不知死了多少年的人遣词造句,祭酒却把他们的文章一阵奚落。
许祭酒,最是严苛古板,曾任当今的太子太傅,为许多宗室子弟授业,然而他一向厌恶贵族浮华习气,让所有学生又敬又怕。
他们的文章传遍帝都,或许是因为许祭酒大失人缘,取悦了许多闺阁小姐,颇受大人的赏识,其中就包括上官聿。上官聿年轻时游历诸国,著述颇丰,醉心佛道,文章通达,是天下文人的榜样,无人不心向往之。
既有上官聿大加赞誉,左相右相又说了不少好话,许祭酒的态度渐渐有所动摇,连番送了十几篇文章之后,许祭酒终于敷衍的回应了个“嗯”。
从那以后,人人追逐两人的诗作,附庸风雅之徒模仿他们的遣词造句,以便赢得佳人青睐。
因那十余篇诗文风格笔法各不相同,或老练精简,或婉约幽丽,一时间书生们认为他们的造诣炉火纯青千变万化,争相模仿,就连投递给权臣的干谒诗文都引用其文章出现过的典故。
昌仪公主口中的“游戏之作”就是这样来的。
纵然当事者亲口承认当年风靡帝都的事迹实属年少轻狂荒唐之举,云蘅反而愈加羡慕,恨不得当时得到上官大人和许祭酒亲口赞誉的是自己。
君奂期一脸无奈的说:“现在看来每一句都像是喝醉了酒说的胡话,可恨当时居然信以为真视作盛世箴言,实在荒唐。”
欧阳珏煞有介事的自斟了一杯酒,和君奂期相视一笑:“来,敬荒唐!”风流自许的一饮而尽。
云蘅呆呆的望着他们,忽觉这才是贵族公子的风范,九皇子笑道:“不要理他们,故意耍你呢,带坏了左相的公子,公仪大人可会生气。”
“生气?”云蘅喃喃问。
那厢霓乐公主咯咯一笑,说道:“纵然晋平世子和玉陵君再优秀,左相大人身为父亲也决不会容许自己的儿子无端变成风流浪荡子的。你要是好的不学专门学坏的,某人第一个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左相公仪行,是他的父亲,但因朝事繁多,鲜少亲自管教,而是让姐姐代为训导。他平生最怕的人,不是有名无实的父亲,而是严厉的阿姊和宫中的姑母贤妃,勉强还可以加上个不苟言笑的许祭酒。
在他心中,贤妃远比严厉的姐姐更为可怕,贤妃公仪氏,华贵端方,远比中宫更像个皇后。冰冷的语声,训斥宫人的手段,令人胆寒,每每想起都让他震慑。
云蘅抿紧了唇,近乎梦呓似的说:“姐姐如果不是大小姐就好了,如果她不再对我那么凶,我下次就不会说她的坏话了。”
云菲心底一震,来不及答话,侯府的章绮月不着痕迹的化解尴尬,轻笑道:“云蘅怕是被你给凶怕了。”
云菲正要说话,云蘅抢先道:“正是。”他口齿伶俐,心思圆滑,紧跟着就哄笑一众女眷,“还望公主和各位姐姐帮云蘅在阿姐面前多多美言,云蘅在此感激不尽。”
众人大乐,云菲忍不住噗嗤一笑,低哼一声,说:“你这小子人小鬼大,居然求公主帮你说情,可还记得尊卑矜持四个字么?”
云蘅答得飞快:“尊卑矜持是女学才学的,我又不是女子,自然不要记得。”
“伶牙俐齿,一身聪明全用在这上面了。”
欧阳珏看热闹看的欢快,见状啧啧称赞,夸云蘅之厚颜无耻不逊晋平世子当年风范,结果被君奂期和九皇子两人一同灌酒,直灌到双眼发直方才罢休。
欧阳珏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