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厅正前方的主人位,巨大精美的画作前方,宫子羽背身而立,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才转过身。大厅里还有其他人,云为衫站在人群中间,抿着唇,只看着地面。*
“姜姑娘?上官姑娘?”
二人愣神了片刻,才行礼“执刃大人。”
上官浅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向云为衫,但云为衫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没法给她任何暗示。
宫子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们手里拿着竹篮和灯笼,不由询问“二位姑娘这是去了何处?”
上官浅真诚地回答“去往医馆。”
“哦?姑娘身体可有不适?”*
上官浅用同样的说辞:“前日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湿气郁结。所以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因此我前去找他,想求个方子……”
说完,上官浅停了停,然后似乎鼓起勇气,脸上泛起红晕。
“这样也许就能够拿到金制令牌,被执刃大人选中,成为新娘。姜姑娘想必也是如此。”
果然,宫子羽对她如此直白的话语颇感意外,其他人也不觉得奇怪,若说是为了成为新娘而擅离女客院落,那无可厚非。
宫子羽反倒有些脸红,轻咳了一声,忍不佳悄悄看了一眼云为衫,但云为衫只是把脸低垂,没有过多的表情。
宫子羽正色道:“不过,上官姑娘,宫门内地形错综复杂,你是怎么找去医馆的?而且父兄遇害后,宫门内高度戒严,你竟然可以一路畅通无阻,有來有回?”*
上官浅微微皱眉的样子楚楚动人“确实很复杂,把我们都绕晕了,幸得遇到一个去医馆取药的姑娘,跟在她身后才找对了地方。回来也花了好多工夫,天都黑了。”
说完,上官浅轻轻跪下。
“小女子不知道宫门规矩,如果有任何逾矩之处,还请执刃大人责罚。”
宫子羽沉吟了几秒,说:“责罚倒是不必了,不知者不罪。以后多注意就行,不懂的规矩,记得问富嬤嬷。”
众人听到上官浅如此轻松就过关,都窃窃私语。
其中一名新娘忍不住与人耳语:“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富嬷嬤办事严明,叹了口气,无奈地咂咂嘴。
上官浅起身,轻声回道:“多谢执刃。”*
可事情还未结束,“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上官浅姑娘求证。”宫子羽话锋一变。
“执刃请问,知无不言。”
宫子羽问道:“江姑娘和云为衫姑娘昨夜脸上突发红疹,姜姑娘更是中毒昏迷。云姑娘说,昨夜她们两人都喝了你从家乡带来的酱花茶,所以我想问问上官姑娘……”
上宫浅接过话茬:“执刃大人是不是想问,这酱花茶是怎么带进宫门的?”
“茶叶放在随行嫁妆里,经过彻底检查,才送回到我们房问。执刃大人如果不放心,可以问一问负责检查新娘嫁妆的人。”然后不卑不亢地补充道,“而且,这茶我也喝了。”*
宫子羽侧目“是的。这一点,云为衫姑娘己经为你作证了。”
上官浅转身向云为衫,不淡不轻地开口“多谢云姑娘。”
云为衫这才抬起头,不等她说话,宫子羽又道“云姑娘也说多谢你。”
上官浅脸色微微一变“嗯?云姑娘,此话怎讲?”
宫子羽替她回答“云姑娘说感谢你,是因为她服用了你们家祖传的药膏,所以才迅速消退了红座。茶叶作为嫁妆,只要被验明无毒无害,当然可以送进来。但有两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带入宫门的,那就是武器和药物。药膏作为严格控制的药物,不知道上官浅小姐是怎么带进来的呢?”
上官浅状作脸红地别开下巴,低声说“贴身……贴身带进来的。”
宫子羽沉默片刻,说道“那一会儿就麻烦上官浅小姐把剩下的膏药交给侍卫,他们拿回医馆研究一下。如果真是无害的救人良药,那倒是无妨,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犯。但如若膏药有异,到时候我再来找上官浅姑娘。”
一旁的掌事嬤嬤忍不住开口:“就算是无害的良药,也是宫门的大忌,不可无妨……”
宫子羽:“我说无妨,就是无妨。”他言辞不严厉,只是冲掌事嬷嬤挤了挤眼。
掌事嬤嬤无奈叹气,纠结着:“哎哟,小祖宗。”*
上官浅赶紧行礼:“多谢执刃大人宽宏大量。”
姜见月和云为衫见她脱身,松了口气。
夜里,此事告一段落,侍卫们撤去,女客院里万籁俱寂。
上官浅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她还末睡下,显得格外精神和好兴致。
看见来人,她坐在桌边轻声问:“有事?”
云为衫露出怀疑的眼神:“你今天当真是去了医馆?”
“对。”
“真是去找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