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册问命
道也不知是谁做了这些事?”
芈徽子更加不满:“看来七殿下今日决意骂本王一夜了。”
七殿下不知所措:“司命大人,小神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芈徽子抱起双臂,气鼓鼓地瞪着七殿下。
寒昭烬像突然冒出来解围一般:“既然杀了尘阁阁主的凶手不明,本座觉得还是该从阁中魂册查起。既然司命阎王已经现身于此,请芈大人看看存于阁中的两套魂册有何不妥,孟婆口中的冤屈是真是假。七殿下以为如何?”
七殿下紧跟着赞同:“鬼帝陛下思虑周全,是小神先前没有想到。”
芈徽子不服:“本王凭什么要为你们办事?那个偷入问冥阁却查不出踪迹神息的孙子已经够让本王心烦了。”
寒昭烬静静地看着她:“万一偷魂之事与那人有关呢?”
芈徽子沉思片刻:“我要与陛下再对弈十局。”
寒昭烬知道芈徽子说出这话便是答应了,于是对已经失语的司录阎王颔首,司录阎王忙让殿中的司录殿鬼吏去将两套魂册搬过来。
一片来往混乱间,寒昭烬透过重重身影看到林藏樾安静站在人群中,她的面色凝重忧心至极,旁人或许会认为林藏樾是因为偷魂之事悬心,但他再明白不过林藏樾此刻在想什么。
林藏樾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向曲敬谣,她现在思绪乱极,与一直安静站在角落中的司吏大人眼神交汇后,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司录殿鬼吏很快把魂册搬了过来,十几个沉重黑箱摆满。司命阎王走过来,随意拂手便以神力斩断落于箱上的御神锁诀。戴着金丝镯的小手在两套魂册里翻找片刻后,分别拿出两边同一日的投胎魂册,坐到桌案前。
林藏樾面无表情,抱起双臂。寒昭烬将手负于背后,把手指埋入有些汗湿的掌心。曲敬谣目光殷切地看向芈徽子,与在了尘阁里的御神和鬼吏一起摒起呼吸。
芈徽子阖起眼帘把双手分别放在两本魂册上,金铃有节奏地清脆抖响了三回,芈徽子的大眼睛忽然睁开,墨黑色的瞳仁不见了,只剩一片纯净可怖的眼白,在睫帘下一动不动地看向两本魂册。
了尘阁中卷起无根飓风,厚重木架被吹得摇晃。金铃的响动越来越急促,催生出人心中无限膨胀的烦躁恐惧,即便是林藏樾这样的大冥神也感到头昏耳鸣,眼前幻出一片刺目白光,想要逃走,双腿却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叮——!”
最后一声尖锐金铃落下后,风止光灭,司命阎王眨了两下眼睛,瞳仁慢慢恢复深色。她把手从魂册上放下,端坐在了尘阁正中央,用尚未从问命玄力中恢复如常的阴恻眼神扫过了尘阁里的所有人。
寒昭烬挑起眉尾,看向司命阎王。
“送去奈何桥的魂册被人动过手脚。”芈徽子开口时的声音很苍老,慢慢地,才变回甜蜜娇气的女童话声,“不是孟婆动的,孟婆刚入地府时,还不会这般高深复杂的神诀。”
司录阎王追问:“还有呢?”
“神诀是与了尘阁相同的鬼息设下,因魂册本来就从了尘阁送出,即便有了尘阁鬼息也不意外。所以若不问命,谁都无法分辨。”芈徽子直勾勾地盯着司录阎王,慢慢绽出一抹诡异笑意,“崔大人,你的司录殿有内鬼。”
寒昭烬的眼神在松懈片刻后猛地锋利冰寒,刀光掠过震惊在原地的御神。
司录阎王扑通跪地:“这……这……陛下!老朽实在不知了尘阁阁主才是那个偷魂之人。”
芈徽子接着说下去:“司录大人此言差矣,魂册除了了尘阁鬼息,还有一股别的神息支撑诀法不被人发现,只是设下这神息的人太过高深莫测,若有若无难以被认出,如同空白一般不可捉摸,倒与偷入问冥阁陷害孟婆的那个孙子有一点像呢。”
林藏樾走到尘阁正中,把所有的视线牵到自己身上,杏眸澄明如满月当空,她对着所有御神与寒昭烬躬身行礼,挺直脊背朗声道:“在下身上的偷魂冤屈可洗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