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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源凉凉地扫了眼,一把钳住男人欲要再次行凶的手腕。
稍一用力,邓连策手中不知从哪儿掏出的玉佩应声落地。
“你轻点,娇娘这几日腰疼。”
他夜里还得干活呢!
邓连策疼得直嚷嚷,抽空还不忘给瞌睡全无的孟桑榆打着包票,“赶明儿再赔你一个。”
孟桑榆没敢搭话。
毕竟玉佩不是她的。
听到“娇娘”的名字,孟源吸了口气,先把人松开了,“这辈子的软饭都让你给吃明白了,你也不怕遭报应!”
“那是你没本事吃软饭。”邓连策笑得不同寻常。
在他看来,某人完完全全就是吃不到葡萄还嫌葡萄酸。
孟源径直懒得搭理,在听了一长串不着调的指桑骂槐后,他挤出个扭曲的笑容,低声质问,“我到底哪儿把你得罪了?”
至于跟疯狗似的追着他不放。
“谁让你满肚子坏水,不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
邓连策说完就有些后悔,躲不过在场其他人追究的目光,琢磨了半天才逐字逐句道:“娇娘当年都要跟我成亲了,你求爱不成,反生恨,害人不浅。”
“说重点!”孟源咬牙。
邓连策哦了一声,语气凶狠道:“就是你两年前把莲娘送到醉仙楼,害得旧事重提,惹娇娘烦心。”
“莲娘是我送的?”
孟源一怔。
“人彘还是你命人削的。”邓连策只当他在县衙当差的人面前贪生怕死,不肯承认,“当年王继山可是传你口信,亲口承认是二当家送给楼主的礼物!”
……
天明。
今个应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久不迎客的醉仙楼楼主娇娘特意设宴,只为宴请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前来。
雁痕楼楼主杜城关盛装出席。
镂空雕花的鎏金冠束着头发。
一身剪裁得体的对襟宽袖长衫垂感极好,袖口处镶绣有金线祥云,腰间扎条同色金丝宽腰带,上挂嵌金琉璃腰佩。
加之其身姿挺拔,一双狐狸眼里带着的若有似无算计,还真让人觉得生人勿进。
奈何这么一幅高不可攀的姿态,在面对着梅枝雕方桌旁静静等候的美妇人时,眼底的老谋深算渐渐化开。
“娇娘可真是好狠的心,明明归来多日,今日才将我想起。”
语气里满是苦苦等待的哀怨。
娇娘面上挂着无辜的笑,“没办法,谁让我今早上见着了一处奇观。”
“哦?娇娘这般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致。”杜城关蹙眉,转眼又笑了起来。
“你真心想听?”
“我真心想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早上出门时,突然听见远处树上有尖叫传来,听着有些害怕,细细一听又觉得兴奋居多,没藏住好奇让人去瞧了瞧,你猜怎么着?”
话说一半,娇娘故作停顿,看出了男人眼中的无奈后,又道:“结果派去的人回来说,不知是谁家的母猪成仙了,跑树上去了!”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穿过手帕传来,柳叶眼微微瞪圆,媚眼如丝。她在笑看着听话人的反应。
杜城关自然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他没有点明女子的恶趣味,亦未落座,而是先行将提前备好的见面礼放到桌面。
随着木匣子打开,一副镶金琉璃百花珠簪赫然出现。
“回回送礼,就没点新意?”
娇娘用余光瞥了眼,嗔怪道。
这礼今日一收,明个库房怕又要换个新的。
“这是楼里才收的,与你相衬。”
未得主人同意,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已将珠钗拿起,朝着女子仅有一根素钗修饰的墨发而去。
娇娘将手边的铜镜拿起。
瞧着与珠簪相比绝不逊色的容貌轻哼,还挺满意。
杜城关同样注视着镜中的花容月貌,眸光柔和,“你若愿意,你我之间的婚约仍可奏效。”
“我已经嫁过人了。”
娇娘扬了扬唇。
金琉璃百花珠簪还是被取下,尘封在了木匣子里。
“他对你不好,你知道的。”
杜城关不愿放弃,“当年你怀有麟儿时,他非但不关心,整日只想与无愿厮混,最后还有违圣贤,死于娼妓床上,令你蒙受他人指指点点多年。”
“城西百姓无不称其天赋异禀,可在我看来分明是恃才放旷,傲慢成性,他当年能被贵妃钦点,地位水涨船高,却不知背后是你……”
悲愤交加中撞到了矮凳,杜城关感知着腿侧痛感,猛觉失言,却已后悔莫及。
他不过是想让她看清伪君子的真面目。
“此前一切皆为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