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脸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动了。

大天二摇摇头，拿着菜刀去厨房，把菜剁得梆梆响。

——比猪食还碎！

“喂猪哇！”有姝探头进厨房，像是一只突然出现的小猫咪，挠得大天二心中痒痒。

“喂你哇！”大天二小声回嘴。

“哇你说我是猪！”有姝瞪圆了眼睛，小声控诉！

大天二闲适的勾着刀，摇头晃脑的耸了耸肩膀，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在说：你说的咯！

“阿二！”

坐在里面的陈浩南突然喊了一句，以为被人亲大佬抓包的大天二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放下刀，白着脸走到陈浩南面前。

“南哥。”

“你同我出去买包烟。”陈浩南穿着黑色T恤，手臂上是缠着的纱布，纱布上透着隐隐血丝。

他自己一个人出去的确不太行。

大天二道：“南哥我去……”

“我同你一起去。”陈浩南抢先道。

事情似乎有点不太妙……

大天二预感到什么，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南哥……”扶着陈浩南走在外面的大天二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句。

“那个簪……我看到了。”陈浩南声音低沉：“多谢你救我。”

陈浩南的一句感谢，让大天二白了脸色。

“簪……不要给她了。”

大天二脸色青白，他低声道：“我知道不对，南哥，给我一次机会……”

“有姝学习很好，长得很靓。”陈浩南缓缓道：“我们做古惑仔，一脚进班房，一脚见阎王。有姝……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以后会很好很好。”陈浩南声音变得虚幻，做古惑仔是很爽，但有机会，谁不想做天之骄子，天之骄女呢？说到底古惑仔不过是没钱没势又不甘平庸的一帮狠人而已，侥幸出人头地，也是有今朝没明日的。

而有姝，就像是恰巧落在他陈浩南这个底层仔家中的一朵富贵花，她只是生在这，不会长在这的。

是啊，有姝那么好，他大天二一个古惑仔拿什么养她？

——拿命养？养不活的。

大天二苦涩一笑，年少春梦如一缕轻烟，飘着飘着就散了。

转眼两日。

大佬b把陈浩南捅的篓子处理一二，这才有精力过来见他。

跟随大佬b进来的大天二脸色正经，仿佛一夜之间长成大人。

“哇你两天两夜也没走啊！”

——毒舌这种事，看样子就算是成年阿二也不会改了。

“催……催什么！”细细粒口吃的反驳。

“不要催我！吹我大佬的了！”大天二开了个腔，提着大佬b给南哥的猪肺汤走进去。

“呐！做事啊！”

这次有姝不在，大天二成功的支使了细细粒。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细细粒这家伙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没干过家务活！

居然把大佬b拿来的猪肺汤打翻了。

“做小小一点的事都不行！”

大天二烦躁的收拾，在细细粒的示好下教她怎样做菜。

等到大天二把杂事处理好，大佬b也已经跟陈浩南交代完离开。

“阿二！”陈浩南摸出一支劳力士，交给大天二，“见到山鸡的时候，把这个给他傍身。”

夕阳西下。

同山鸡见面的大天二拍了拍他的臂膀。

山鸡声音低沉，“大佬怎么样了。”

“大佬被人斩的一身血，伤口这么长啊！”说着大天二就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山鸡心疼，扭头藏住泪意，仿佛不在意似的说出倔强的话：“你这个混蛋，说话老是爱夸张。”

“你没被人斩当然不知道咯，不过有个女人在照顾他，好多了！”

？

可恩不是死了么？

“就是那个口吃妹咯。”

山鸡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抱臂抽了口烟。

大天二看着山鸡依旧倔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同他商量山鸡以后怎么打算的。

听到山鸡想要去湾湾发展找门路，大天二拿出南哥交代的劳力士。

“这不是我给你的，是南哥叫我给你的，拿着啦！跑路也要钱啦！”

“走到那边人生路不熟，说什么也有只手表傍身嘛！”

与此同时，大天二说出前些阵子偷偷学的话，生疏的像是背课文：“下马问前程，怎么都好啦。”

大概真的就像是南哥说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就算是学，也学不像的。

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