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品
今早,皇榜已经揭晓沈丞相二女儿要嫁与睢国三皇子为侧妃的事,出嫁日子定在五日后。梁都城里一时掀起了腥风血雨,几乎每走几步,就能听见旁人聊着这事。
“听说了吗?”
“早就看到了。我就不明白,沈丞相为何把女儿嫁到别国去?”
“这其中的用意,当然非我们平头百姓能知道,但我有人在户部干活,知道一点细枝末节。”
那人同行的伙伴听闻一喜,赶紧拍拍他的肩膀,催促:“那还不快说!”
那人收到一众闪晶晶的目光,心满意足,像餍足的猫儿舔了舔身上的毛发,懒洋洋说道:“他们说是为了维护两国安危和平。”
众人异口同声:“嘁,这早就有人推测出来。”
“等等,我还未说完。除了这点原因,还有就是沈丞相似乎受到陛下忌惮——”说着,那人声音忽然低下去。
王银蛾目不斜视地经过这群人,向着禁宫大门走去。
进宫门时遇到隔壁的温侍郎,温侍郎正坐在马车里,笑道:“王大人,这每日当差跑来跑去岂不麻烦?为何不买辆马车?”
王银蛾答:“寒舍小,容纳不下。况且,我家距离禁宫也不算太远。”
上午无事,处理完公务后,王银蛾打算到市场里弄点好吃的。昨儿晚上,梁月庭同她说了,今日要去抚东县接风凌霜他们,还叮嘱她早上出门打把伞。
清早虽未下雨,但天色仍是阴沉沉的,等到中午,雨才开始下。
她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冷,比昨天还冷。
进了市场,也不去什么有名的酒楼饭馆,往路边摊上一坐,叫来忙碌的老板。
“我要一碗绿豆杂面。”
因为要忙着做面煮面,老板卷着两只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一条微黄的汗巾绕过脖颈搭在前胸。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带着笑意和汗水:“姑娘是要什么汤头,我这儿有五种……”
一口气报完汤头名字,然后对另一边不耐烦叫着的顾客笑笑,安抚示意:“稍等,我这就来——”
“那就羊肉汤头吧。”
老板点点头,转身奔向另一桌。
这个面摊子是对夫妻开的,男的忙着周旋食客之间点单、送面,女的忙着下面浇汤头。两人分工协作,倒也是其乐融融。
这家面摊的生意不错,王银蛾闲的旁听隔壁桌的人谈话。正谈论着马队的事,突然横插一句:“客官,你的面来了。”
随后桌上似是女主人的女子,说道:“这家在市场里开了有快十年,用的都是纯绿豆,做的杂面清香劲道。哥,你尝尝。”
另一个男声响起:“确实,有种老家的味道。”
女子笑出声:“这就对了,老板娘就是芜湖人。”
然后三个人一边嗦着面,一边继续说起马队。
王银蛾斜支着脑袋,姿态闲逸地欣赏着自己的右手,脑子里开始盘算。
四天后,一支马队要从梁都出发驶向西域。那么能不能让马队带上白虎和沈玉篇呢?等两人去了西域,离开大晋朝的势力范围,岂不是真正的安全了?
恰巧自己的那碗杂面端上了桌。王银蛾道声谢,低头嗦口热汤,五脏六腑顿时升腾起一阵暖意。面条果然如人所言,劲道可口。
吃罢,付了十枚铜板,起身直出市场。这会儿离下午当值的时间还早,索性归家罢,看看梁月庭是否已接到人。
先回自己独住的院子,无人,然后折返往王家走去。路上,街口的大桂树下,一群年纪颇大的男子围在一处,似乎是看下围棋。
徐公扭头看来,见到王银蛾眼神一亮,急忙叫住她。
“徐公,有事?”
“王大人,你家来人了。”
王银蛾一听,匆匆赶回家,家门大敞,牵衣,噔噔上了台阶,跨进门槛,便被两箱的绫罗绸缎和一箱珍贵瓜果给吸引住眼神。
屋里传来一声惊喜:“王大人回来了!”
一群人蜂涌而出,围上前来。
这其中有自家人,两位邻里婶婶,还有几位并不认识。环视着三位陌生面孔,王银蛾开口问道:“劳驾,贵姓?来寒舍作何事?”
男的年纪约五十出头,女的年纪三十岁左右,另一个最年轻,十七八岁,似乎是儿子的身份。他们穿着细绢制的衣裳,袍袖、锦缘印满了绵延落拓的云纹和富贵的花纹,腰间系了一只镶珠嵌玉的金丝带。
来的不是非富即贵。
年纪的男子朝她拱拱手,自称是梁都城东做生意的人,家姓百孙。
问,来此何事。
对方答,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王银蛾喃喃自语,秀眉轻挑,目光落到那三箱大礼上。
百孙氏女子倒很有眼见,立刻笑道:“初次登门,一点心意。”
说时,走上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