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两堵肉墙看着那小乞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四目相觑。只见那个跟高了凡生了一样面孔的男子失笑地摇了摇头，便转身拉住了身旁的少年男子道：“包胥小弟，今日你们老夫人寿辰可是请了不少乐师，听说有的还去过楚王宫表演，为何不请我前去听曲呀？”

“子胥兄又拿我取笑了，我跟那老夫人可不熟，凭白他们家工尹与我家父亲同朝为官，皆因姓氏攀了点关系，你就混说是我们家的长辈，我家奶奶还在呢！”少年气鼓鼓地撅起小嘴，怼道。

这边，张小玲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市上，冷不丁地便被一只灰不溜秋的爪子抓了个胳膊，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谁啊！”

“是我！”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穿着一身素净的棉布衣裳，扒拉着面颊上的乱发，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冲着张小玲笑道：“你这小子有福了！听闻西街工尹家老夫人过寿，连着要摆三天流水席，想不想去吃好吃的？”

“嗯？”张小玲托着下巴思索着自己是否真的见过此人，但是脑海中却无半点印象，只是忖度着他嘴里说得‘好吃的’，不由得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你可曾骗我？”

“我们同在一条街讨饭，我骗你干啥！你不去，我只管找别人去！”小乞丐说着便要走。

张小玲想着自己落地成乞丐身无分文，骗她确实捞不着什么好处，一想到可以混吃几日，捏了捏袖口里的碎银子，心想能省一点是一点，便走上前去将那人叫住，道：“好兄弟，你莫要生气！那工尹家大门大户的，我们混进去不是找打吗？”

“就知道你胆小！”小乞丐说着从胸口的衣襟里扯出一件干净的衣裳递到张小玲的手里，道：“这可是我从戏园里偷来的好衣裳，你且换上，我们去河边梳洗干净了，我保准一会儿混进酒席没人敢拦着！”

“嘣、嘣、嘣！”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在街巷里，整齐划一的流水席铺满了整条街道，张小玲找了个没人的空位跪坐而下。此时，饭菜都还未上桌，众人推杯换盏地谈笑着，有的说着家长里短，有的议论着当朝轶事，还有喝高的针砭时事......

“听过寡妇鳏夫暗通曲款，还真没见过当朝天子敢抢自家儿媳的！”

“你可小点声吧！今日工尹家的来客里保不准就有从王宫里来的，小心被人抓去拔了舌头！”

“唔！我们喝酒、喝酒！”

张小玲看着同桌端着酒壶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男子，饶有趣味地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瓜子是磕了一颗又一颗。

“嘿，我说你咋坐这儿啊！”方才同张小玲一起来的小乞丐此时已经挽着发髻，露出了清秀的面庞，尽管衣着棉布素衣但也瞧不出半点落魄的模样，只见他拉着张小玲的手便要将人带走，“走、走走！我们去里面坐！”

“啊？”张小玲一脸懵逼，随手抓起一把瓜子，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着大摇大摆地跨过工尹府门进了前院。

“大锅、大锅！”

张小玲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操着一口川音的小乞丐，她一脸懵逼地看着远处坐在酒席上衣着鲜亮、圆头肥耳，正朝着他们招手的中年男人。

“还愣着干嘛！”小乞丐拍了拍张小玲的肩膀，自顾自地走上前去招呼了起来。

“大锅，啷个久没看到，你咋过都不送封信过来勒？害得小弟牵肠挂肚哩，还以为你帮我忘咯！”

“你勒个小子，浪些年没见都长浪大了！你不过来喊我，差点都没帮你认到哦！”

“大锅说勒个！来、来，我们兄弟伙先喝一个！”

张小玲看着面前称兄道弟的两人，磕着瓜子不知作何言。

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在守门小厮的带领下款步而来。张小玲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登堂入室，拜见了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老人，而后又有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拉着一个青年谈笑宴宴地走了出来。

“啷个，看上人家姑娘了？”

身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差点没把张小玲手里的瓜子吓掉，看着那个圆头肥耳的男子此时正盯着自己，不由得眉头一簇。

“没有。”张小玲回道。

只见坐在那男子身旁的小厮凑过头去小声在那人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见那男子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冲着张小玲看了一眼，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少年，道：“你勒个兄弟眼光不错，人家那个姑娘是太子家老师的女儿，人家出生啷个好，咋看得上他！哈哈哈！”

小乞丐朝着张小玲瞥了一眼，转过头看向那圆头肥耳的男子赔笑，道：“大锅讲得好！来，小弟敬你一杯。”

“传菜！”

高堂上烧过纸，众人祭拜完先祖，一个瘦瘦高高的管事终于叫人上菜了。

热热闹闹的酒席间，张小玲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随一众达官贵人坐在堂内的男子，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