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
力。
这场声势浩大的伐梁战争最终以西昭全军覆没收场,主将、副将无一幸免。
昔日巍峨气派的宫殿,如今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谢呈宥高骑战马,踏着遍地尸体走来,夕阳映下,更为他满身盔甲添了一丝血色,诸臣看他一路走来,心中不由绷紧,隐隐有不受控制的,想要下跪的冲动。
甚至有个大臣膝盖一软,已经跪下了,“天降真龙,护我大梁度过此次危机!”
他这一跪,众臣也都想跟着跪,直到谢呈宥走近后下得马来。
众人才突然醒悟,这,这可是那个不着调的混不吝王爷啊!他、他们刚才怕不是都昏了头吧!
谢呈宥下马后,立刻命人给众人松绑,便即刻赶去看那被丢在一边的谢炫明。
诸臣一边谢过众侍卫,一边扑过去察看皇帝。
谢呈宥先命那些臣子中的太医给谢炫明诊治,这才开口冲只剩一口气的谢炫明道,“臣弟纠集兵力来晚一步,请陛下赎罪。”
诸大臣却未多言。他们能说什么?若不是谢呈宥,整个大梁都亡了,他们也全都得陪葬、没命,如今怎么会怪他,又怎么能怪得了他?
尤其这群臣子中更多的是文臣,一直以来不说锦衣玉食,那也是从未受过什么罪,今天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对于如今被解救,心中只想跪地谢恩。
那名给皇帝诊治的太医压力山大,因为他已经知道皇帝多半是救不回来了,不过此时众臣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没人怪他。
谢炫明靠在那太医怀里,他口吐鲜血,已是强弩之末,但眼睛看到谢呈宥时,仍是动了一动。
“她……”
他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来,头一歪,去了。
谢呈宥盯着谢炫明,手慢慢握成了拳。
他听到了,他刚才,说的是她……
“陛下——薨了!”
*
一直在后宫端坐等西昭兵来的太后,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正在此时,没成想有个公公一路跑进宫来,口中喊着,“大喜!大喜!!七王爷带兵阻击西昭,如今已大胜!”
太后听了这话心一抖,说话声都带着颤音儿,眼睛也一瞬间亮了起来,不敢置信道,“什、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那太监跪在地上报喜道,“禀告太后,西昭兵都死了,七王爷大捷!”
虽然眼下太后有点狐疑谢呈宥哪来的兵,又是怎么取得的胜利,但此时西昭兵败的喜悦太大,以至于她什么都没深想,“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真儿的!”太监喜道,“咱家让人在前面盯着呢,刚传来的消息。”
“太好了,终归是上天保佑我大梁啊!”太后心中激荡,原本以为是个死局,却不想绝处逢生,“荣芳,快,快扶哀家去前殿。”
刘姑姑也是一脸喜色,激动不已,甚至眼中隐有泪迹,都认命要死了,结果还能生,这比什么都让人激动。
她上前一把扶住太后,搀着她就从椅子上起来,刚要出殿,却见吴公公又急匆匆跑了进来。
“太后,太后……”吴公公一叠声的喊着,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头伏的极低,“太后,陛下他、他……”
太后一惊,看吴德昌这模样心中隐有不好的预感,口中已是急切道,“陛下怎么了?!”
“陛下他他他他……他薨了……”
“你说什么?!”太后跌坐在了椅子上。
*
日已西落,战场清理并非一时的事,残阳为满目疮痍的宫殿更添无言肃穆。
诸人从前殿转移到内殿,已经有下人开始为皇帝清理仪容。
毕竟他满身是血与伤口,看起来实在凄惨。
诸臣全都伫立在一边,彼此面面相觑,大殿里一时安静异常。皇帝去了,显而易见接下来就要考虑的是谁登基帝位。
是谁呢?众臣看眼前这场景,虽然觉得有些荒谬,又有些意想不到,但也都隐隐有些预感了。
此时只见兵部尚书贾郁突然从队列里面出来,向谢呈宥行礼道,“虽然今日陛下英勇殉国,我等悲痛万分,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恳请王爷登基,主持大局!”
吏部尚书陈继远跟着出列,“恳请王爷登基!”
随后户部、刑部出列,“恳请王爷登基!”
工部尚书吴国松出列,“恳请王爷登基!”
然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大臣出列,谢呈宥还没说话,突然门外传来吴公公尖细的一嗓子,“太后娘娘到——”
诸臣都朝殿门口望去,只见太后扶着刘姑姑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太监。
谢呈宥行了一礼,“母后。”
众人也纷纷行礼,“太后。”
太后缓缓扫视了一圈殿内包括谢呈宥在内的所有人,冷哼一声,“诸位大臣可真是大梁的好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