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
其他人都离开后,太师上床前看望太后。
太后挥退了左右伺候的人,只留下了刘姑姑。
刘姑姑上前扶起了太后,让她靠在床头。
“太后,您感觉如何,伤势重不重?”太师询问,“需不需要……”
太后抬手打断了太师的话,“哀家无碍,计划可照常进行。”
她只是借这件事,把事情闹大而已,正好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让朱昌平带兵把守皇宫。
太师闻言放了心,“一切都布置好了,朱昌平已经到位,只等宴席结束,便可动手。”
太后点了点头,“你着人动手即可,哀家就不去了。”
一是她应该是刚被行刺,应是有伤在身不宜现身,再者亲眼看到自己儿子被软禁,她也是不忍的。
不过,这只是一时的,等过了这一阵稳下局势,稳下李家,最多不过一个月,就放了皇帝便是,这国家,最终还是得有皇帝。
“那行刺之人到底是谁?可有眉目?”李丰章问,“需不需要我再加派点人手查查?”
“无需。”太后道,“行刺者服毒自尽了,不过哀家大致也知道是谁所为,经历此事,他们应当也不会再轻举妄动,等这次行动结束,哀家就跟他们好好算算账,此时不必在这件事上费神。”
太后说着,咳了两声,刘姑姑急忙上前帮忙顺顺背,“太后,当心身体。”
太后抬了抬手表示知道,又对李丰章道,“务必等官员们散了之后再动手,届时你让朱昌平把各个宫门把持住,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但有不服者,报与哀家便是。”
“是。”李丰章应了。
两人又就细节商讨了一番后,李丰章说,“时辰差不多了,臣得去前殿赴宴了。”
太后点了点头,“去吧。”
李丰章躬身退下。
太后疲惫道,“荣芳,扶哀家躺下。”
刘姑姑忙上前扶着太后躺下,仍是有些顾虑,她忧心道,“太后,如此一来,您和陛下之间,往后怕是……”
太后明白刘姑姑的意思,她何尝不是担忧如此,这样以来,他们之间必然会有隔阂,而且这个隔阂将再也无法消弭。
但谢炫明,终归是不够听话。
她自小为他打算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几乎是把皇位拱手送到了他手上。
可是到头来,他却和郑家的站在一起跟她对着干,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让她心寒不已,不止如此,甚至现在李家所有人都在受排挤。
不,不止李家,包括她的外家也受到排挤。
淑贵妃,淑妃的哥哥,李泽恒,李云瑶,仪贵人……这些后辈无一例外都是如此。
当然还有朝堂之中的很多官员,小到小小一县父母官,大到兵部尚书叶庭中,没有谢炫明手伸不到的地方,但无一例外,都是为了罢黜李氏势力。
而且曾经,也发生过一些事,谢家本就亏欠李家良多,她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
即便他们母子之间会因此生出嫌隙她也顾不得了,过段时间后,谢炫明若是够听话,还和以前一样,若是不够听话,那便继续闭门思过吧。
果然给的太多,他就不珍惜。也该适时敲打一下,让他明白他手中的权利是谁给他的。
跟自己的亲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好受的。
太后闭了眼,刘姑姑见状,给她把被子掩好。
“荣芳,哀家只有这一个儿子,百年之后,必然还是他继任大统,只是眼下,哀家也不能看着李家就这么完了。”
刘姑姑在一旁称,“是。”
“哀家从未想过与皇帝对立,荣芳,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太后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当时谢炫明明明和她母子一心,共同进退。
即便是做了皇帝之后,他做任何决定,不管大小都是与自己商量着来,甚至有一次因为有大臣质疑她的权利,而被他严厉批评了。
他是那样信任她啊!
所以,这种对立的情况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皇后小产以后?是皇帝不顾她的意思提拔了郑义渊为丞相后?还是谢炫明娶了郑氏为皇后以后?
又或者,更早的时候?
“奴婢以为,陛下这都是受了郑义渊挑拨。想当初,陛下自小孝顺,最亲的莫过于太后您,奴婢还记得,陛下小时候最喜欢吃糯米糕,却捂着舍不得吃,都拿来给您的场景。”刘姑姑道,“他自小与您就是一心,若不是郑义渊,怎么可能会这样。”
“是啊,哀家也记得,他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哀家筹谋的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为他好,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
“陛下早晚会明白您的苦心,您也不必过于忧心,早日养好伤才是。”刘姑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