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如今想到的问题,他们是故意在此等鲤沫。
在遇到他们之时,鲤沫的心中就有种预感,这大概就是鲤沫离开这幻境的契机,在他们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与这幻境有关。
“家中小辈,着实让人放心不下”,老者站起身子,走向那已经落灰了的书架,似是感慨,“从前,她也不是这样,只怪那件事对她打击太大。”
鲤沫思考着老者口中说的人是谁,或许是鲤沫相熟的人,又或许不是,但若是与鲤沫无关,老者大概不会对鲤沫提起这件事。
脑中闪过许多个名字,只等着老者接下来的话。
“你一定在想,我如今说的人是谁”,老者说完这句话,鲤沫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张写下的书信,大约有些年头,纸页微微泛黄,鲤沫看着上面的字迹,很是熟悉。
“我很久没像这样跟年轻人说话了,或许会有些唠叨。”
“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如猜猜这张文书是谁所写?”,老者随手一指,那信就落在桌子上,鲤沫靠近去看,只觉得与顾幽的字迹十分相像。
顾幽长老平日里要做的事情很多,试炼场若是有阵法出了问题,她就会在底下的大榜上写下注意事项,将那里封存。
历年来,试炼场的事物都由顾幽长老负责,最开始是她的大徒弟守在试炼场,后来是二徒弟,最后只是剩下祝遇一人。
顾幽长老十分重视试炼场的阵法,常要隔一段时间就去那里整体察看一番。
试炼场中的弟子有时会反映一些阵法中出现的问题,那时候祝遇就要整理所有的问题,最后告知顾幽长老修复阵法。
鲤沫去找祝遇的时候常看见他拿着顾幽长老写下的一堆东西四处走,哪里出了问题,祝遇就要去哪里核验一番,那时祝遇身边总跟着一个叫做绥安的弟子。
那个弟子据说葬身在一场事件之中,并未留下尸体,和他一同去的弟子中只剩下和清一人活了下来,后来到了试炼场中顶替了绥安的位置。
鲤沫将记忆中见过的字迹和这张纸上的笔迹微微对照,有八成的把握断定这就是顾幽长老写下的书信,但尚且不能断定。
若是故意模仿,写出和顾幽长老相似的字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鲤沫并不觉得老者会提出一个鲤沫轻易就能答上来的问题。
“看你的样子,像是猜出了写这文书的人是谁”,那张纸又回到老者手中,被他交给了一旁的青年,青年随手将那张纸抛在了火里。
“很多人曾认为这是顾幽所写,可惜他们全都猜错了”,老者又随手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纸,鲤沫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但并没有提问,老者将那纸张放在桌子上,说道,“因此,我并不打算继续这个问题。”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一件很久以前的事,但时间有限,就挑一些重点的说。”
老者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我很是喜欢那孩子,她是我挚爱之人留下的血脉,又是那样可爱”,老者看起来十分痛苦,鲤沫正打算听一个悲伤的故事,岂料这个时候老者却变换了语气。
“无沂,你在做什么?”,老者的话中带着些怒气,鲤沫一转头看见那个目前的身份是小二的青年正朝楼上走去,若是老者再晚些叫他,他大概就会消失在那个拐角那里。
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总是配合不到一起,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师伯的故事我都听腻了,说完了再叫我”,那青年的声音悠悠传来,他头都没回,继续向前走去,端的是一个潇洒利落。
鲤沫原以为到此他们之间的交流就结束了,却看到了老者接下来的动作,十分不符合他温文尔雅的形象。
老者也没多说什么,从一旁抄起一个椅子,向着那青年的位置一脚踢过去,那速度很快,鲤沫只看到了椅子被踹飞了过去,眼见着就要砸到那青年的后背。
这种程度的攻击,若是普通人,被这样砸一下,不死也残,那青年却是随手一接,那椅子就被他安安稳稳的接在手中,他单手抓住那个椅子,而后又将那椅子拿着一起向里面走。
“师伯再砸,这里可就快没有椅子了”,那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旁的拐角,却有声音传来,鲤沫被这场面吸引住了,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凳子,怪不得桌子那么多,椅子却只有不几个,不知鲤沫没来之前,这样的事还发生了多少。
“这臭小子”,老者又看向鲤沫,转眼间又恢复了刚刚和蔼的样子,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只是鲤沫的幻想,大概老者年轻的时候脾气比现在还要差一些,只是经过岁月漫长懂得了伪装。
鲤沫决定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凝滞的空气,于是也朝老者微微一笑,“这里的凳子虽然看着很破旧,质量倒是不错。”
老者也开口称赞起了凳子的质量,他们的意见第一次保持了一致。
“还是继续刚才那个故事,我长话短说”,老者被那青年一打断,也不再表现出悲伤的神色,只是眼中有几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