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如果知道自己注定不会长寿，你会做些什么。

也许会酗酒，沉湎在酒精的麻醉里；也许会去旅行，让路上的风景治愈心里的伤痕；也许会随心而为，放下一切包袱。

但是忍者没有这个资格。

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都不能活到寿终正寝，所有生活方式和惜命的贵族们有很大不同。

在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一点小问题后，睦月并没有怨天尤人，换句话说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充其量就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吐血会有点影响生活。

不过大蛇丸的话也提醒了她，应该去拜访纲手大人和水户大人了。

从家里挑出两本古书给水户大人，去纲手大人最喜欢的店里买一只嫩鸡打一壶好酒。

睦月做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了。

千手的族地比起商业街显得十分安静，偶尔走过的人也都年龄很大了。

和战国时期的老冤家宇智波一族比起来，千手显得人丁衰败。

年幼时听母亲大人说，初代火影是有大志向的人，为了让木叶的根深深扎入土壤，他让很多千手后裔散入普通忍者中，此后不再以千手自居。

如今能冠以“千手”之名的，也只剩族长那一支的嫡系。可惜的是这支嫡支好像不太喜欢生孩子......

正当睦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千手大宅前。

“咕咚”睦月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然后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看门的大伯和睦月很熟悉，他笑着说：“是奈绪家的小睦月啊，快进来，前两天水户夫人还在念叨你呢。”

睦月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道：“水户大人和纲手大人在家吗？”

大伯的表情有点奇怪，但是还是回答说：“她们都在的，请进请进。”

观察到看门大伯的表情，睦月就知道自己今天这顿打是跑不掉了，希望纲手大人看在她是个病人的份上下手轻点，少断几根肋骨。

给自己打了十秒钟气，睦月抬起脚进了千手大宅。

漩涡水户今天并没有在佛堂，而是坐在茶室里泡茶。旁边的纲手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捧着本书正说着什么。

“水户大人......”睦月的眼角有些湿润，但还是很守礼地行礼。

许久未见的漩涡水户现在已经显出老态，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是能看出来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纲手听见睦月的声音头都没抬，似乎真的不想理会这个让她有些伤心的家伙。

“纲手大人，这是给你带的吃的。”睦月很懂纲手的性格，狗腿地把带来的烧鸡和美酒送到她面前。

可惜的是这次烧鸡美酒策略也失败了。

纲手还是盯着书一动不动，丝毫不理会睦月。

心里暗搓搓扎了一会儿大蛇丸的小人后，睦月咬咬牙开始卖惨：“纲手大人请不要生气，哪怕我的寿命所剩无几，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嘴硬心软的纲手姬一下子没忍住，给睦月的脑袋上锤了一个大大的冒烟的包：“身体出了问题不来找我，跑去找大蛇丸，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睦月下意识捂住脑袋小声说：“我怕给您添麻烦......”

其实比起来添麻烦，她更害怕被纲手知道她现在做的事。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加入“根”去寻找真相，可以为了报仇手染鲜血，但是她做不到让自己珍视的人看到自己这一面。

说虚伪也好，心机沉重也罢，她只愿意在他们眼里留下自己好的那一面。

纲手恶狠狠地揉了揉睦月的头发，将她柔顺的长发揉成一团乱蓬才罢手。

在这期间睦月很配合地把头递给她，半分躲避都没有。

感受到睦月的诚意，纲手也是心软了，她在睦月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睦月用力地眨巴着眼睛，生怕眼泪掉下来。

纲手温柔地把睦月抱在怀里，就像她刚从医院出来初见她的时候一样。

水户面对这温馨的一幕，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下来。

“水户奶奶！”一个活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睦月慌忙从纲手怀里钻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仪容，倏忽间她又成了那个清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