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

张妙秒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副驾上的东西都挪到了后座。韩术也钻进车里，看见副驾驶的妙妙都把安全带系上了，有点哭笑不得，他信任这个女人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允许，但看这个女人也一样坦荡地信任着他，心也太大了吧？

他把车门上锁，妙妙毫不在意。她熟练地把副驾驶的遮光板打下，打开里面的镜子，开始摆弄着自己的刘海。

韩术坐进车里。在部队待了几年，后来又独自在地面做清洁员，他都忘了副驾驶还有面化妆镜。

“啊，忘记问你了。”张妙秒拨弄发卡的手一顿，啊了一声。

“什么？”

“我能带刀吗？”

“什么刀？”

“菜刀啊！”

“啊？”

“你等等啊……”

张妙秒开始在包里翻找，韩术静静地看着她找东西，手早已按在腰间的□□上。

张妙秒特坦荡地掏了四把刀出来，小刀是水果刀，大一点的应该是片肉的，还有方形的菜刀，甚至还有一把削皮刀，像是把卖场的厨具四件套直接搬来了。

韩术沉默了，放在腰间的手一松，默默移回了方向盘。能拿厨具四件套当武器的人，要是实力弱，就算嗷嗷挥舞着这些个刀，也对韩术造不成威胁。要是实力强，就算没有这些刀，也会对韩术造成威胁。

“带着吧。”韩术点头。

张妙秒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怎么称呼你？”

“韩术。”

“函数？”张妙秒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数学应该很好吧？”

“韩国的韩，算术的术。”

“噢，”张妙秒有些社牛在身上，面对韩术这个少言寡语且高大健壮凶神恶煞还配枪的男人，居然也能硬聊下去。“我是开张大吉的张，第二个字“妙”和第三个字“秒”不是一个字，妙是美妙的妙，秒是秒针的秒。不过方便起见你可以叫我妙妙！一定要严格的叫妙秒的话确实有点太难听……”

韩术好像在听，但眼睛还在看着周围，毕竟民用充电站供电系统电压经常不足，他还在一边等充电结束，一边最后再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埋伏，毕竟除了掠夺者以外，那几匹狼还没找到呢。

“不过真的这么巧？你也是去杭州的？”张妙秒也有些感到难以置信。

“去杭州做什么？”韩术尝试绕过这个话题。

“旅游啊。”张妙秒感觉面前的男人有点健忘，只好重复一遍自己去杭州的目的，“大爆发以后我在广州收容区待了一阵儿，太闷，就溜出来了。之后先从广州走水路到广西，去了阳朔，然后又去了丽江。听说上海东长城再过几年要拆，到时候就见不到西湖了……”

韩术点点头，不语。两个人又在沉默里坐了一会儿，直到系统满意地说着，“充电完毕，祝您旅途平安。”他才拔了电线，单手扶着方向盘驶出了充电站。

路过门口时，韩术看清之前那团黑影，原来是一辆以张牙舞爪的态势撞到充电站门边上的轿车，有些愣神。

“不好意思啊，我不太会开车。”张妙秒不好意思地说。

“谦虚了，能撞成这样也挺考验水平的。”

充电站的路边就是国道，韩术经过充电站外围的时候，看见地上横竖躺着几匹狼的尸体，想必是之前少的那九匹狼了。这些狼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断肢处齐齐整整，像极了刀痕。韩术看了看副驾驶的张妙秒。

“你确定真要跟我的车？”

“我没问题。”张妙秒很肯定。

“我抽烟啊。”韩术说着，开着车一转，绕过一辆故障的轿车。

“没事。”

末世了谁还介意这个，张妙秒笑了笑。

路况依旧不乐观，好在韩术技术高超，驾着这辆小轿车硬是在废弃的车辆和各类倒下的树干和路灯之间钻出一条生路，引得张妙秒哇塞了好几句。

雨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韩术皱了皱眉，他知道接下来的部分路段属于山路，又没有路灯，两侧的山石在雨天极易滑坡，更加危险。要想出云南地界，也许只能等白天。韩术打定主意，想起要和张妙秒说一声，转头一看，人家已经在副驾驶睡着了。

韩术再次为这姑娘的心大感到佩服，于是也没出声，把车就近开到一家倒闭的饭店门前，熄火，他也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