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桂香
自钟妍来了以后,不是没打过这药的主意,可是她怕打草惊蛇。
她好不容易在陈府忍辱负重了这么久,万一被陈少琼发现了,岂不功亏一篑?谁知道陈少琼还能想出什么损招来对付她呢。
因此,钟妍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在这害人的药上做文章。
钟妍在陈家呆着的这段时间,在吃食上,向来都是别人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别人不吃的她也半点不沾口。
若是有人来劝,她便推诿,说是怕发胖,因而需要在饮食上格外克制些。
正常人一般听了这话也不大强迫人,若是心里有鬼的人,才会非要她吃这吃那的。真要有这种人的话,钟妍倒是巴不得他们都露出狐狸尾巴,正好来个一网打尽。
总而言之,钟妍心里是无所畏惧的,她不怕别人耍阴招,就怕别人不敢动手。
陈少琼只是身体有损,却也不是完全下不了床。或许是为了表示夫妻恩爱,他在回门当天还是陪着自家夫人一起去了。
然而,马车的颠簸,还是让陈少琼尚未痊愈的伤处泛起了疼痛。毕竟,他在床上统共也没躺几天就急匆匆地出门了,就算喝了许多补药,这种地方哪里能好得那么快。
于是,到了乔家后,陈少琼先是礼节性地和岳丈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说车马劳顿,想回厢房稍作休息。
乔员外心中不免有些狐疑,他心想:怎么女婿的身体还不如女儿呢?都是从陈府过来的,女儿自小娇弱,都没喊着有多累,这女婿倒好,怎么才刚下马车,话都没多说几句,便要休息了?
乔桂香自小没了母亲,许多事情也没人教导。乔员外一个大老爷们,有些事情也不好直白地问女儿,便想着只问问女儿在陈府过得如何。
两人要聊些体己话,便去了书房。
乔员外既担心被人打扰,又怕有客上门,便留下两个得力的小厮,站得远些,守在书房门口。这样一来,既听不见里头人说话,也方便差使。
乔员外刚关上门,才回过身,便被涕泪两行的钟妍吓了一大跳,连忙着急地问道:“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钟妍泪眼朦胧地哭诉道,“爹爹,女儿的命好苦啊。”
乔员外慌忙地追问道:“这是怎么了?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乔员外心疼得不得了。他年纪一大把,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从来便是要什么给什么。亏得女儿自己懂事,不然,换成别家,早就宠得没边了。
乔员外忙掏出手绢,一边替女儿拭去泪水,一边轻声问道:“香儿呀,你这是怎么了呀?莫不是在陈府受了欺辱?谁人如此大胆,竟敢轻慢于你?快告诉爹爹,爹爹找他算账去。”
钟妍犹豫了半晌,才抽抽噎噎道:“爹爹,有些事情,女儿本不该说,可是这事儿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幸福,这才不得不说。”
“究竟是何事,竟让女儿你如此伤怀于心?你快告诉爹爹,莫要委屈自己。”
钟妍啜泣一声道:“爹爹,我那夫君,他,他不能人道......”
钟妍侧过身,用衣袖捂住脸,看似在拭泪,实则是在制造眼泪。没办法,眼泪不够用了,她一时半会儿也憋不出那么多眼泪,幸亏之前在手绢上擦了些生姜,这不,熏得人眼睛立马红了。
乔员外则愣在当场。他原本不好意思询问女儿的闺房之事,却不料女儿自己抖出来了。
乔员外倒也没细想女儿是怎么知道“不能人道”这个词的,只以为是她圆房后才发现陈少琼不能人道的,急忙追问道:“这件事,果真如此?”
“自然是真的,女儿岂会欺骗爹爹。新婚第二天,陈府便请了一位男科圣手去府上,爹爹以为是为了哪般?还不是为了给他看病。那位大夫我不认识,只听得姓贾,是真是假,爹爹去医馆悄悄打听一番便是。”
钟妍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无非是想到当日那位贾大夫上门问诊的时候,陈母并未将陈少琼是如何受伤的事情原委告知贾大夫。
因为陈母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好多跟外人说什么,便只对大夫说是陈少琼出恭时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正好伤及那处。
所以,即便乔员外暗中派人去打听,那位贾大夫知道的也只是陈家少爷伤了命根子一事。
如今钟妍先告诉了乔员外,说是陈少琼不能人道,那么,乔员外到时候先入为主,肯定会认为陈少琼是先天性的不能人道。
乔员外闻此噩耗,不由得痛心疾首。“唉,都怪为父,只看到那姓陈的长得人模狗样,不料却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怪我,怪我看走眼,识人不清啊。”
乔员外懊恼不已,当初若不是看在陈家是官家之后,底蕴丰富,他也不至于昏了头,看上这个花架子。
原以为,陈家虽然如今在朝中无人,但是陈少琼好歹是个秀才,再寒窗苦读几年,说不准哪天就青云直上了。可如今看来,陈少琼便是上了青云也是无用,他完全不能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