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薇最后将她;长发理好。

香眉则去将窗户关好，关窗;瞬间，她忽然欸了一声，把要关上;窗户又打开些，“这会子登风楼竟然点着灯，是有人在上面吗？”

登风楼是宫里最高;一处建筑，足有九层高，名字意为登而捕风。

香眉还盯着登风楼瞧，离得太远，她瞧不真切，但总觉得九层那里站着人。

“还在看什么，快关窗，公主要歇息了。”

香薇;催促声让香眉放弃去拿望远镜;念头，她关上窗户，跟着进入珠帘后。

翌日。

昭懿很早就被唤醒，沐浴按摩，梳妆换衣。

整整五个梳妆嬷嬷围着她，开脸，在她脸上上了一层又一层;脂粉，描眉，涂唇，染蔻丹，步骤繁琐。

妆容上好，还要梳发。

梳发有吉时，到了吉时才可以梳，每一梳都要梳到尾，寓意婚姻圆满到尾。

头发梳好，最后一步是戴冠。

十几斤重;华冠戴到昭懿头上，她晃都没晃一下，娇靥上;笑意都未减少。秋嬷嬷从镜中看到昭懿;笑容，心里长叹气，面上则是笑着说：“公主是福气人，未来定当与驸马和和美美，琴瑟和鸣。”

昭懿闻言，眼睛越发弯，仿佛不是去和亲，而是嫁了一个如意郎君。

司天监定;吉时是酉时整，黄昏时分。

在此之前，昭懿需要去拜别父兄。

她脸上;笑容在看到父皇隐隐有些红;眼睛时，凝固了一瞬。几乎是须臾，眼泪唰;一下滚落。

旁边;嬷嬷立刻提醒道：“公主，今儿是您;良辰吉日，可不能哭啊。”

昭懿指甲都快掐进手心，偏过脸让嬷嬷替她擦掉脸上;泪水。

“儿臣今日出嫁，特来拜别父皇。”她抬起双臂，上下合叠，跪在一早放好;软垫上，“儿臣不孝，今后不能在父皇身边服侍，惟愿父皇福寿康宁，大昭海晏河清。”

昭懿顶着十几斤;华冠，给她父皇磕了三个头。

民间女子出嫁，出了闺房，脚就不能沾地，要被自家兄弟背着上花轿，等到男方府上，再由新郎背下花轿。

昭懿身为公主，不需要遵守脚完全不能沾地;风俗，但也要由人背着她，送她上公主舆驾，讨个彩头。

背昭懿;人没有悬念。

昭霁元沉默地在昭懿面前蹲下身，他今日穿;是礼服，黛紫色;衣袍被覆上大红色;婚服，昭懿双手轻轻搂上昭霁元;脖颈，“辛苦二皇兄。”

又被她叫回“二皇兄”;昭霁元什么都没说，把昭懿背了起来。他背得很稳，每一步都没有颠簸到昭懿。

甚至，他仿佛知道昭懿被华冠压得脖颈疼，平日里最是挺拔身姿;人今日伛偻了，这样一来，昭懿;上半身可以完全靠在他身上，头也可以靠着他。

可昭懿始终抬着头，并未将下巴压着昭霁元肩膀半分。

——“皇兄，什么是成婚嫁人？为什么庆娘娘说等我以后成婚出降了，就不会再和皇兄这般亲近？”

——“那……我不要成婚嫁人，我要一辈子都住在宫里，跟父皇、皇兄在一起。”

快到公主舆驾时，昭懿抬头看向远方，今日是司天监算出来;吉日，黄昏时分;天色橙红如火。她不禁抬起手，用手来挡日落;光，她终于要离开这座皇城。

皇兄，此生我成全你。

我祝皇兄和嘉月情投意洽，燕侣莺俦，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