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课上,就在邓新译冥思苦想着该如何让周知叙大人不记小人过时,喊着他名字的声音猝不及防从正前方飘过来。
“邓新译。”
“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回答个屁。打从老师上课开始,他讲的所有,就没一句是能进到邓新译耳朵里去的。
不过邓新译一点也不慌,行管系的课,法学生身份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老师,我不会。”他大声说。
然而,徐至明却没按上次的剧情走。
“这个知识点我上节课讲过的。”
“……?”邓新译呆如木鸡两秒,下意识瞄向周知叙,声音虚着,“哥……救我。”
岑俞安幸灾乐祸地看了眼邓新译,她心里正对这人不痛快得很,乐于见他被刁难,根本没想帮一手。
但她没料到周知叙也没有搭理邓新译,他低着头记笔记,彻底无视了一旁投来的求救目光。
察觉到岑俞安看过来的目光,周知叙偏头和她对视上。
岑俞安愣了愣,有种做贼被逮住的心虚,嘴角扬起的弧度消了,立马把头扭回去,而没过几秒又嫌弃自己怂。
她重新把头转过去,拽里拽气地:“周知叙,你该不会也不知道答案吧?”非常挑衅的语气。
周知叙笔尖一顿。
今天的岑俞安出奇地像只刺猬,连说句话都恨不得把人扎死。不过周知叙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这点反常也可以稍后一并清算。
可岑俞安没有读心术,在她眼里,周知叙不接话根本就是懒得搭理她。
岑俞安盯着周知叙的侧脸片刻,莫名地,她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砰”一声断在了对方漠然不应的态度之下。
“周知叙,人家给你解决终身大事,你不帮帮他?做人怎么能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啊?”
话音刚落,徐至明也说话了:“你上节课是没来,还是没听?”
邓新译支吾着吭不出声,好像徐至明的问题是在让他挑个死法一样,他指尖僵直地去戳周知叙的胳膊。
周知叙瞧着邓新译那衰样,冷冰冰地扔出三个字:“国资委。”
岑俞安又炸毛了。
“你很喜欢他给你介绍的那个女生是不是?”
“我没说过。”周知叙拧起眉,脑海里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他好像有点知道岑俞安的脾气从哪来的了,“你怎么知道的?”
岑俞安想也不想,立马呛他:“我怎么知道?我看出来了,你就是这么想的。”
“……”周知叙被她闹得头疼,“待会谈一下。”
岑俞安人都快被周知叙轻描淡写的样子气疯了,很想伸手抓桌面上那袋饼干砸他脸上:“有什么好谈……”
“岑俞安。”她的话被徐至明给截断了。
岑俞安看向讲台,徐至明正紧盯着她,脸色黑得能跟锅灰有得一比。
那是她导师生气的征兆。
她自觉站起来。
徐至明问:“你说一下,公共政策的触发机制是什么?”
岑俞安正烦着,耐心只能支撑她简单思索几秒,她不会,也懒得再想,破罐破摔地迎上徐至明的视线,不闪不避,沉默着等他下最后的通牒。
徐至明被岑俞安这副摆烂得坦坦荡荡的模样给整得更加生气:“这是我刚才讲过的东西,你耳朵往哪放了?”
课室里的同学大多都认识岑俞安,徐至明这一句话下来,落到她身上的诧异目光霎时间非常多,包括周知叙,他的眉微不可见地向下压了压。
“刚看你嘴巴叽喳个不停,机关枪都突不过,是我的课没有听的必要,还是你对我这门课有什么意见呢?”
徐至明边训话,边明里暗里打量着岑俞安旁边那个模样很俊的男生,瞧着面生,都不知道这丫头从哪拐来的,一门心思都在跟他嘀嘀咕咕上。
他又看岑俞安,她垂着头不发一言,低眉顺眼的姿态看上去可怜得很,令人实在是再难生得起气来。
“坐下吧,好好听课。”
徐至明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岑俞安,可这人没像没听见,仍然站着一动不动,老老实实的外表下是叛逆的心不在焉。
周知叙不知道岑俞安是什么想法,徐至明脸色又黑了下来,看着岑俞安嘴角动了动,大有种二度开火的架势。
他想也没想,伸手拽住岑俞安的手腕,把她往椅子上带。
岑俞安正恍惚着,被扯得毫无防备,跌在椅子上吓一大跳,出于防备,条件反射地挥拳头——
被周知叙轻飘飘地按住:“挨着骂还不专心。”
岑俞安愣了愣:“挨骂还得听,我受虐狂吗?”
她又不服气地嘀咕:“话明明是两个人讲的,凭什么只骂我……”
周知叙勾了下唇,他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