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应该是在这儿的,怎么找不到了呢。”
费力地搬开各种木炭和土块,在各种面目全非的家具中辨认着大概的位置。
夜里静得吓人。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让我浑身一僵。
赶忙吹灭了灯笼,寻了个藏身的残垣,却被来人更快一步。
嗡——
刀剑出鞘的声音总是那么动听。
但在这样的夜晚和这样的场合多少有些惹人心烦。
来人下手又快又狠,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气,只有满满的恼怒。
恼怒?
这厮用刀柄用力撞了一下我的伤口。
尖锐的疼痛让我一下清晰了这厮用的是左手刀。
不留余力地抬脚攻他下路,在他下意识躲避的时候,猛地给他腹部来上一拳。
“无端端地发什么疯!”
他被这一拳打得连连后退几步,粗重的喘息声在沉寂的夜里格外明显。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密信被你们送到哪儿去了。”
“………”
“什么时候知道的?”
冰凉的刀刃贴近了我的皮肤,似乎只要我随便打个颤,就能命绝当场。
“你图什么啊?”
“关山月你图什么啊?”
他的语气冷硬得可怕,“你从见到我的那一眼就知道我是谁了吧。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救我又是图什么,这些天陪我演戏累着你了吧。”
“关山月,你到底是谁?”
我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
“一个打鱼的。”
“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他们全都听命于你是不是!你呢?你又听命于谁,为谁办事,他们为莫元帅伸冤,你图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为莫元帅伸冤?”
“你一个姑娘家莫元帅跟你有屁的关系。”
一个耳光,换脖子一阵刺疼。
他似乎也意识到他的刀划破了我的脖子,怔愣过后,猛地推了我一把,把刀别到了身后。
“姑娘家怎么了?你不也是姑娘家生出来的,我凭什么不能做这些。”
“还有,你跟我恼什么?最后捅了帝师左膀右臂的人是你,砍了帝师的是你,偷出密信的是你。我们的人在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死的死伤的伤,谁还有那个本事逼你到最后?”
“明明你自己内心也是我们的人,又何必这般排斥。乱世之中,保命谋仕本就不易,更何况你一个武将能到这个位置已属无人能及,若你当真愿与豺狼虎豹为伍,你我又怎么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对峙。”
“救你,的确是因为你帮了我们。你落得这般下场,我们的确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可我能补偿你的都做了,你少在这儿冲我嚷嚷。”
良久,他冷声道:“看来,他们的攻心术都是跟你学的。”
“卫将军谬赞。”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知道在冷风将我吹得浑身泛寒时,他才幽幽开口。
“你们说密信会被送到贵安,呈到陛下面前。为何过去了这么久,贵安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庸才依旧沉迷女色,多疑自负,密信呈到他面前,他会愿意承认自己用人不当吗?密信递上去,仅能撬开他们间的一点点缝隙,他们死得这般惨烈,怎么能只让他们之间产生那么一丁点的缝隙。”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帝师反,要庸才死,要他们鹬蚌相争。要挑拨他们的关系,要让那封密信成为封喉的刃。”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区区家养兵都能残害百姓,草芥人命。天下不公,奸臣当道,这样的国不如不要。”
“莫元帅若知道你在这儿胡说八道,肯定会气得跳起来打你一顿。”
“呵,我倒是想让他跳起来打我一顿。可是没机会了。”
“你到底是谁。”他又冷声威吓,“既然有意拉我入局,连坦诚相待都不愿吗?”
我疲惫地坐在不知道是什么的残垣上,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随母姓,我娘姓关,虽没有封爵,却是大黎人尽皆知的女将军。”
“我爹姓莫,粗中带细,糙了一辈子,临行前说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瞒下了我。”
“我有个大哥,叫莫山海,耍得一手好枪。最爱让我骑在他的肩上摘果子。”
“我还有个孪生哥哥,叫莫山河,这小子,烦人得很,总爱端个哥哥架子。明明连我都打不过,还总说什么哥哥就该保护妹妹。”
“庸人多疑狠辣,我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个下场。可莫家世代从戎,到他这一代每个子嗣都被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