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
白紓警觉起来,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别的人,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那个道士在哪里?”
“他他他去了老城区,说让我留在这里看着……看着……她……她……”余小果说着忽然在地上挣扎,艰难的抬手指向楼梯。
白紓往余小果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孟与君正拖着已经腐化了大半的尸身,僵硬的一步一个阶梯的往下走。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而且自己回到了尸体里面。
“我坚持不住了,你快点。”孟与君也见到了白紓,就干脆坐在楼梯上面望着白紓。
白紓松开脚下的余小果,一张被改动的定身符拍在他的背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孟与君身边:“你这是怎么了?”
“来的时候遇上一个东西,它太厉害了。”孟与君抬起手:“它以怨气为食,我……尽力了。”
“在哪里遇上的?是不是一个瓷娃娃?”白紓问,她来到这里打了这么久,瓷娃娃都没有来捣乱。
孟与君点了点头:“她在别墅群外面,我被偷袭了,不知道它用了什么法术,我的灵体在消散,如果不是河宝,我……”
“你别说话了。”白紓抬手点在她的眉心,发现她的灵体受到重创,就算有河宝的力量也难以为继,可惜白紓学的都是杀鬼的,救鬼的只有去找鬼医,只是这会儿,去哪里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
孟与君摆了摆手,用腐败的手握住了白紓:“梧桐大人问我的话,我想明白了,我可以死,我可以魂飞魄散,但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他和我一起生生世世永不超生,我想他下辈子有一对恩爱的父母,可以让他好好长大成人。”
孟与君的灵体闪烁了一下,这是河宝试图在帮她,但是她的灵体不知道什么原因越来越虚弱。
“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河宝,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只要我的孩子能够入轮回,不要再当孤魂野鬼。”孟与君接着说
“如果河宝现在完整的离开你的身体,你立马就会魂飞魄散。”白紓实话实说。
孟与君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要这个东西可以救更多的人,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就算它在,我魂飞魄散也是迟早的事情。我……我就是还想见见我那可怜的孩子。”
白紓沉默了一会儿,咬破食指,拉起孟与君的手割破她的手指,没有鲜血流出来,伤口里面黑黢黢的。
随后用自己的手指敷上孟与君的手指,鲜血一滴一滴落下:“跟着我做。”
孟与君虽然不明白白紓要做什么,但是还是跟着她的动作结印:“慈母泪中血,万里唤儿归。”
这个术法,自她学会以来只用过一次,就那一次她几乎三天没有从床上起来,变态术法不但耗血还耗灵力,血必须保持一定的频率往下掉,才能指引婴灵的路。
她的孩子在梧桐的摄魂铃当中,希望梧桐能尽快感受到术法,放出那个小鬼,不然就算她血流干也不可能召回那个小鬼。
好在没过多久,手指上传来微微的跳动,这是血脉相连的回应。
“呀呀~”片刻后黑暗中传来小孩的声音,白紓清晰的看见一个蓝盈盈的人形东西扑进了孟与君的怀里。
白紓放开孟与君的手,一屁股坐在了阶梯上面,捏了个决给自己止血,靠在墙边稍稍喘口气,肩膀手掌上的疼痛和强烈的疲惫感细细密密慢慢占据了她的意识。
“白小姐。”
白紓还没有闭上眼睛,孟与君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只见她身上的肉已经慢慢开始从尸体上面脱落,很多地方已近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尸体的怨气消失,她魂魄的怨气也随着她的释怀越来越淡尸体的腐败速度加快,加上她魂魄的损伤,她真的撑不住了。
“你说。”白紓看着她。
“我希望您答应我,保护我的孩子,让他安全的去投胎。”孟与君用白骨森森的手握了一下白紓的手。
“行,我答应你。”白紓顿了顿还是回道。
孟与君点了点头,缓缓从怀里掏出那个蓝盈盈的小东西递给白紓:“孩子,听姐姐的话。”
小婴儿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两只小手不停伸向孟与君。
“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等你醒过来,就有新的妈妈了。”孟与君扯动嘴角温和的笑了笑,虽然她的脸上肉已经脱落了大半,实际上有些渗人,但白紓还是感觉她笑容温和。
白紓把小婴儿接了过来,他的手还是不断的伸向孟与君。
孟与君缓缓靠在墙上,放下原本抬起的手仿佛脱力般放下来:“我终究是把我选的路走完了,扯淡的一生,再也不来了。”
说完孟与君的尸身完全软了下去,身上剩余的肉也以肉眼可见速度干瘪脱落,几个呼吸之间眼前就只剩了一具骨架,五彩斑斓河宝从尸骨上面浮起。
小婴儿发出嘤嘤嘤的叫声,白紓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