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祸端
账,见老爷在吃朝食,小人就去备茶。小人,小人一回来,就见……就见老爷倒地不起……”
书吏一字不差飞快地记录下来。
仵作正在验尸,何家上上下下来了一群人。
凌玉枝与一匆匆赶来的女子擦肩而过,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女子鹅黄的裙摆已消失在视线。
“老爷啊,老爷啊……”谭颂与孟歆儿是何济延纳的妾室,此刻正哭得满脸泪痕。
何济延虽家财万贯,但年过五旬,尽管纳了多房妾室,膝下也一直无所出。
何夫人叶氏最是看不惯何济延的这几房小妾,整日里使些狐媚手段勾引,如今何济延没了,叶氏悲愤交加下看到她们更是两眼冒火。
她恶狠狠地朝哭得梨花带雨的谭颂道:“贱人!装什么装?这是官府衙门,不是你搭的戏台子,我们何家都是叫你们这些狐狸精给害的,老爷啊,你死得好惨啊。”
孟歆儿怯生生地收了收哭声,拉着谭颂的手坐在一旁低声啜泣。
凌玉枝此时心急如焚地踱步等着仵作验尸的结果。
裴谙棠见她姿态焦灼,温声安抚了她一句,”凌姑娘,你莫怕,我信你。”
这短短一句话似是席间清风,吹开了凌玉枝心里郁结的焦躁。被人冤枉,是任凭解释却百口莫辩,是愤然不甘中想把一颗好心拎出来给旁人瞧。
但被人相信,原来是这种感觉,她放慢脚步,也不再紧攥衣角,因为那一句信你使她心有所安。
“你如何会信我?”凌玉枝神使鬼差地问出了一句话。
裴谙棠目光流转过她的眼眸,答她:“裴某虽与姑娘虽仅几面之缘,但我深知以姑娘的品性是断断做不出这伤天害理的事,且你与何家无冤无仇,为何要去加害素不相识的何济延。”
裴谙棠注意到她现于脸上的反应,似乎意识到话有不妥,匆忙移开了视线。
一个时辰后,仵作终于出来,先朝裴谙棠行了个礼,接着道:“大人,死者确是中毒而亡,不过属下细验死者口中残余食物,发现并无毒。”
凌玉枝松了口气,这就说明这件事根本与她无关。
但细想,怎么偏偏这样巧,何济延就刚好在吃了她做的食物后就毒发倒地。换做任何人,确实不难把事情联想到她身上来。
仵作老迈,但确实县衙的老人了,验过的尸无一不准确的,“所用食物虽是无毒,但照死者死后微有张嘴睁眼,面唇呈紫暗色,手足指甲具有青黯来看,又确是死于中毒,至于因何中毒,中的又是何种毒,现下还难以断定。”
听何府的众人说,事发前几天何济延并无行为异常之处,明明今日还欲去店里查账,月初还与隔壁邻县谈了几笔生意。
一切毫无异常,如此说来就不可能是他主动自尽。
看来何济延中毒一事,还没这么简单。
江潇潇与凌若元赶回来,里头也没见凌玉枝,只见铺子里外一片狼藉,还有些围观之人聚在门前迟迟未散去。
彩帛店的方老板目睹了方才横生的祸端,朝二人急切道:“潇潇,你们快别忙活了,方才来了一群人又是捆人又是砸东西的,后来就来了一群官府的人,把凌姑娘带走了。”
“方伯伯,出什么事了?”江潇潇心中惴惴不安。
“围了一群人,听说出了人命,死的是何家大老爷何济延,凌姑娘不知怎的就被带去县衙了。”
“这……这……”凌若元一听出了人命,姐姐又被带走了,一时期期艾艾道,“潇潇姐,我们也快些去县衙……我担心我姐姐。”
残局还没来得及收拾,两人就一路奔至县衙。
这头有了何济延的案子,是以今日不升堂办别的案子,看门的几个小吏得了空就聚到一处闲谈。
其中一人见他们堵在大门口,趾高气昂道:“知县大人有令,今日查大案,不升堂,赶紧走罢!”
江潇潇一听便猜到这大案说的就是何济延的案子。
可她不过走了一会儿,怎会生出这样的祸端来,也不知此刻阿枝如何了。
她心急如焚道:“这位大哥,您行行好,我的朋友被牵扯到这桩案子,我想进去看看她。”
“看什么看?这是官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走走走。”小吏放声催促,神色中尽显不耐烦。
好说歹说都不好相与,江潇潇一咬牙,索性不顾阻拦就往里走。
小吏本以为她自会悻悻而归,谁料竟还挺身硬闯,也不跟她废话了,一使劲把她往外推。
江潇潇踩到门槛脚下一崴,踉跄跌在了地上。
“你们做什么?!”凌若元扶着江潇潇起来,不服气地与出手的那个人争辩道,“你们怎么还推人呢?”
小吏脸上波澜不惊,“是你们扰乱官府办案在先,我再三劝说也不走,这可怪不了我。”
说着又上前两手推搡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