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之物
经摘了下来,眼神阴沉,穿着双皮鞋不紧不缓地朝她走过来。
他蹲下身子,伸手抚了一下她的乱发,然后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狼狈的两人,话音里带着股令人发冷的黏稠感:
“如果不是米婶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位小远的同学来找他,看起来很伤心,问我能不能找张照片给这位同学留个念想,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在我的车底放了追踪器呢。”
见她安静地躺在那里,眼神里却全是不甘,他声音更柔和了,“好好地让这件事情了结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呢?”
“所以人的确是你杀的吧。”许弦已经被绑得通身都麻痹起来,只有脑袋上和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
范遥航听到他的话,目光直白地盯向他,声音里却盈满了浓郁的恶意,“她什么也告诉你了吧,那很遗憾,你的生命……今天也走到头了呢。”
他突然又俯身狠狠地捏住梁桐玉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你看,女人是不是都是祸水?如果你没有和她在一起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你自己心理变态……还怪起女性来了?!”她虚弱地从唇齿间溢出话语,简直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山崖。
“我真的很不喜欢你的眼神,”范遥航蓦地捂住她的双眼,又偏过头来看向许弦,面色带着疑惑,“为什么你的眼神里,没有仇恨和恐慌呢?”
“因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这种人迟早有报应的,”梁桐玉眼前变得一片黑暗,眼睫止不住颤动着,嘴里却仍说着不饶人的话。
“呵,”范遥航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慢条斯理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帕将手擦干净,“你有这时间,还不如讲些求饶的话语,求我让你留个体面的死法吧。”
“所以,你为什么要杀害你的未婚妻?”许弦隐下眼底的心疼,面无表情地继续开口。
“不会吧,都这么显而易见了,你们还没有猜到,”范遥航微微捻了一下指尖,夸张地抬高了声音,“真的很让我失望诶。”
“你弟弟喜欢梦雅,但是梦雅拒绝了他,他可能一时想不开自尽了,然后你去找她报仇。”梁桐玉紧皱着眉头,虽然中间的细节尚不明晰,她还是尽量将找到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只答对了一半可是没有奖励的,”范遥航在他们跟前来回踱着步,看上去有点心烦意乱。
“你知道吗?比拒绝的话语更可怕的,是漠视。”
“她居然在我弟弟再次住院后请求她的关怀时,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已经快康复出院了,还有其他病患也需要病房探访的志愿服务呢,我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
梁桐玉抽了抽眼角,“所以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不懂!”他突然低吼了一句,眼神可怖地看着她,“就因为她的这句话,小远在出院后开始不停地吃药,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只为了得到一份关心……”
“所以当他曾经在车祸住院时得到过梦雅的关心后,就舍不得离开了。一开始还只是装病重新住院,可被梦雅的那句话刺激后,心理问题开始恶化,变得越来越严重,偷偷地反复吃药再不断地去医院,”她悄悄叹了口气。
“然后你就把错都怪责到梦雅的身上吗?”梁桐玉泛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年少而慕少艾没有问题,有问题更多的是你吧,你自己看顾不好弟弟,就想完全推卸责任吗?!”
“他转变那么大,连他的同桌都能看得出来。他一开始用错误的方式来博取梦雅的关注,之后还偷偷买药和吃药,都是因为心理出了问题,可你们有好好疏导他,给予他心理上的支持和安慰吗?!”
眼前的人却突然冷静了下来,恢复了方才诡异的神色,“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不如省点力气吧。”
“你这样的人居然能得到梦雅的喜欢,你真的让人觉得很恶心。”梁桐玉终于失了力气,说出这句话后便开始沉默了下来。
而范遥航已经慢慢地朝他的车子走去,好像正要从车上取下些什么东西。
“许弦,你身上还有力气嘛?”她低低地说着话,“反正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尽量拖延住他,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就远远地逃跑,有多远跑多远。”
“对不起,又连累你了,我真的是个很糟糕的朋友呢。”她自嘲地笑了笑,嗓音却染上了哭腔。
“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一个人吗?”许弦额前碎发凌乱,想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安慰她,可无法动弹的双手让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之前我什么都听你的话,这次你也好好听我的可以吗?”小姑娘声音轻软而虚弱,让他心头泛起细密疼痛。
而范遥航已经拿着一个盖着布的箱子走到了他俩面前。
他首先将手里的箱子放下来,然后晃了晃手里的一小瓶药物,露出神秘的笑容,“你们不知道吧,这里算是比较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