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几个知青一直聊到晚饭的时候才暂停。
晚饭席清月还是吃的冷馒头,又喝了些水。
晚饭后知青们又继续玩闹,一直闹到很晚才安静下来。
大家渐渐都睡了,席清月也阖着眼,但她没睡着,一是买的硬座,不好睡,二是担心行李和钱票,不敢睡。
后面夜深了她才浅浅睡了一下,但一有点动静就马上醒来,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去看行李,所幸安然到了天亮。
天亮后又热闹起来。
早餐席清月还是吃的馒头,午餐她看蒋娇娇去餐车,也跟着去了。
去餐车得额外买票,卖得也比盒饭贵多了,不过饭菜种类也多些,席清月买了份白菜肉丝,有荤有素,就着馒头吃。
下午大家就坐不住了,不停有人起来在车厢里走动。
座位上坐满了人,车厢里又到处都是行李,腿都伸不直,硬座坐久了也不舒服,腰酸背痛屁股疼脚又肿的。
席清月脚也肿,他们几人互相换着起来走动,坐着的人也得以把腿伸直稍稍放松下。
人一走动起来就乱,席清月更是不错眼地盯着行李。
护送的负责人也特地来叮嘱他们看好了自己的行李,说往年常有人丢东西。
席清月这下水都不太敢喝了,后面去卫生间还特意拜托了负责人帮她看着,快去快回。
车厢里不仅乱味道还大,有些人直接脱了鞋子,把脚踩座位上,一时车厢里全是臭脚丫子味,再混合着时不时有人抽烟的烟味,开窗都不管用,把席清月熏得难受得不行。
这还是才上车不久,等后面火车开出的时间久了,水供应不及时,就不方便洗漱,连汗味馊味等各种气味都出来了。
车厢连接处和卫生间附近的座位更是糟糕,好在她的座位在车厢中间,而且还是窗边。
但即使这样每次吃饭的时候那味道也是一言难尽。
席清月这几天早餐和晚餐吃的都是馒头,午餐就去餐车打个菜就着吃。
她不放心行李,每次去之前都请负责人帮她看着。不过她也不好意思麻烦负责人太久,都是打回来吃,或者请负责人帮她打。
席母给她装了一锅馒头,说是一锅,也就二十来个,出门在外胃口本来就不好,再加上火车上各种难言的气味,二十个馒头她硬是吃了四天才吃完。
好在现在气温不高,装的时候也放冷了,倒没馊,好歹没浪费。
不仅坐得不舒服,吃得很难受,睡也睡不好。
他们的车票是知青办统一买的,都是硬座,硬座本来就不好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被人打呼磨牙说梦话给吵醒了,时不时还得起来看看行李,几天下来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白天想补睡也吵得睡不着。
就这么受刑似的过了四天四夜后火车终于到了云省,火车上的知青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扛着行李就下车。
席清月戴着草帽,挎着小包,背着蛇皮袋,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提着暖瓶,也随着人流下了火车。
这一路上越往南气温越暖,等站到云省的土地上时一群从北方来的穿着衬衣毛衣外套的知青们都觉得有点热了,不过脚踏实地地站在土地上时大家还是纷纷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完呢,就听有人喊东西丢了,知青们摸口袋的摸口袋,翻行李的翻行李,一下子就骚动起来。
席清月身上的钱和票她确定还在,行李里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她没去翻。
丢了的现在也找不回来了,要是翻的话岂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你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哪里吗?这里这么多人,岂不是更不安全?
席清月背着蛇皮袋往边上走,尽量避开人群。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抢劫,车站里瞬间更乱了。
等负责人维持好秩序时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
最先喊丢东西的人早就找不到了,但还真有几个人被抢了东西的,席清月他们这节车厢也有。
其中一个就是蒋娇娇,好在她只被抢走了一包行李,大部分都还在。
负责人登记了被抢人的名字和被抢的东西,带着他们去请车站帮着寻找,结果去车站请求帮忙的时候人家答是答应了,但也直言很难再找回来了。
这时候扒手多,每趟火车上都有人丢东西,特别是火车中途停靠乘客上下车时最容易丢了。
之前席清月她们那节车厢没人丢东西应该还是因为她们车厢里都是知青的缘故,知青们都是到云省下,中途有陌生人进去太明显了。
而像这种明目张胆抢的人家更是早有准备,他们维持秩序和登记又耽误了一会儿,人现在都走远了,几乎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不过还是给他们登记了,又留了负责人和被抢劫的人的联系方式。
一群才出校园没多久、初次离家的年轻知青们,刚站到这片土地上就被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