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

一日叫安王宋燕岐去替了周渝，连着黎妍也一起叫上，三人一起在九思殿用了午膳。

饭饱后，周渝忽然想起来这几日在外头听说的话，便问黎妍：“我正有一事觉得奇怪要问妍妍，今日外头有些言语，说你心悦那政科状元陈卫，与他多有来往。我原先觉得这是旁人臆测，你帮斐斐在外头办女学的事，联络陈大郎不算什么大事，但我怎么听说你曾亲口说过，你想把陈大郎招到黎家当女婿？”

黎妍差点把刚喝的茶水吐出来，宋燕绥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要她赶紧从实交代，黎妍只能顺了口气说：“什么呀，还不是我最当头两天，实在找不到理由去见那什么陈大郎，只能绕着户部转悠，想等他回家路上给他逮住。没想到直接被刘世伯发现了，他问我是不是斐斐有吩咐，那我哪能说，便只能顺着他，就说我在户部瞧上了人想来见见。”黎妍说着说着就生气了，怪道：“刘世伯明明答应我不讲的，怎么还是被人知道了。”

“你啊——怎么能想出这么个最糟的法子来？”宋燕绥忍不住用手指去戳黎妍的脑袋，心里觉得又气又好笑，“刘公为人正直，当是不会随便与旁人讲，顶多就去老师那里告你的状，想来应当是陈卫在户部的同僚，听了几句话便到外头乱传。”

黎妍也觉得是这么个情况，她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只能问宋燕绥：“那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但斐斐你先前不是说陈卫在朝中并无依仗，这不会给人落下话柄吧？”

“还能怎么办？你不承认，他不承认，你们就照常往来。日后你要上朝为官的，总要和这些个郎君打交道，还能一个个都招去黎家做女婿不成？”宋燕绥倒是没想到自己叫黎妍去联络陈卫还能闹出这么个事，忍不住打趣道：“不过陈卫此人有些才学，若是愿意入赘黎家，老师应当也能满意的哦？”

“斐斐！”黎妍咬牙切齿地扑上来，一把搂住了宋燕绥的脖子，还向周渝求助：“渝阿兄，斐斐这人太坏，你可得帮我好好说说她。谁要招陈大郎那种满脑子之乎者也的迂腐人物做夫婿啊！”

周渝却只顾着自己往嘴里送些瓜果，忽然停了嘴竟然对宋燕绥说：“老师前头不是还向你问起了妍妍有没有心悦的郎君？你看看，下回老师再问，斐斐，你可有话要讲了。”

“周正堂！”黎妍气急败坏地指着周渝，一时情急，张口便说：“那你呢！你好几回宫宴上都盯着谢家姐姐看，悄悄给人家买了一堆小玩意儿都不敢送出去！你要再这样戏弄我，我明日便去告诉谢家姐姐！”

宋燕绥本就看个热闹，听了这话却忽然来了精神。她从前只知道周渝有自己的心上人，却从不知道是谁，没想到被黎妍点破。她转头去看周渝，周渝虽表面平静，她却眼尖地发现周渝的耳朵已红成一片。御史大夫谢沛家一共有两位娘子，年长一位是庶出，年幼一位是嫡出，两人年岁相差不大，却都在议亲年纪，宋燕绥与哪位都不算熟悉，只能问周渝：“谢家姐姐？渝阿兄，你的心上人是谢公家的哪位娘子？”

周渝眼见瞒不下去，只能对她说了实话：“是谢家二娘，闺名叫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