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破防

课桌抽屉里的糖果零食又被塞满了，还没写完的试卷被压在最里面。

贺峥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三下五除二把那些零嘴全推给了新同桌。

于茉像是被贺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她低着脑袋，动作僵硬的指了指吴川和杨则磊的位置。

“他们不爱吃甜的，你不喜欢吃？”贺峥随口说着，又从抽屉里清出了两袋梅干，丢到于茉的桌子上。

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他们几个玩得好，不过贺峥也没说假话。

杨则磊不爱吃糖分过高的东西，课间餐发的小面包小糕点什么的也从来不吃，吴川只是偶尔过来蹭一口。

贺峥他自己稍微好点，无聊或者刷题累了的时候，会挑块包装好看的糖塞嘴里，可对甜食也算不上热衷。

以往课桌里堆的东西多了，一直是散给班里同学吃的，但今天也懒得吆喝。

“没有没有！我喜欢的，谢谢...谢谢你。”于茉抬头看了贺峥一眼，透明镜片后的眼睛透露出些许躁动不安，睫毛颤抖，她说话的声音本来就轻，现在更小声了。

“不客气，就当谢谢你上次帮我挑语文参考书。”贺峥此刻丝毫没有把别人的心意当礼物随手送出去的愧疚感。

或许收到在第一份巧克力的时候，有过触动？

可惜时间隔得太远，他早忘了。

“那个，你还多给了我钱，不算什么的！”于茉摆摆手，用力摇着脑袋，脸涨得有点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她还不适应离他这么近，远远偷看，才是她熟悉的距离。

“当然算，你帮了我很重要的忙，喝奶茶吗？还是喜欢果汁？你想喝什么，想吃什么自己拿。”想起她，贺峥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情很好，顺手把课桌腿旁边那一排饮料拿了半数给于茉。

“谢谢。”只望他一眼，她又挪开了视线，看着桌面上多出来的那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包装，心里酸涩异样。

作为女孩，她的心思显然比对方更加细腻一些，这堆零食里，有不少都是只会出现在超市进口区的货架上，饼干的包装盒内也会藏着写着女孩子□□号的纸条。

还有饮料，这种暗戳戳的向喜欢的人示好的举动，似乎在一中很流行，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唐敏珊的课桌边经常出现饮料。

但......从来没有谁的桌子，会像贺峥那样夸张，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从此拥有了吃不完的零食和喝不完的甜水。

即使每次月考之后都会换座位，那些礼物也从来不会找错位置。

于茉慢吞吞的思考，将桌子上的零食慢慢整理到自己的课桌内，放不下的会小心的塞进来书包里。

整理完后她看了眼自己桌边的饮料们，还是忍不住小声开口道：“你好受欢迎啊。”

虽然于茉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因为她不止一次撞见过女孩子拦着贺峥告白。

少女绯红的脸颊，紧张到有些口吃，目光怯怯又勇敢，炙热真挚到令人动容的情愫被完整的传达。

“然后呢？”他总在笑，感觉只是在听一件算不上很有趣的事情。

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不明白里的意思，这比“我不喜欢你”更加冷漠伤人。

他不在乎你，甚至懒得拒绝你。

也有红着眼眶，不愿放弃继续追问的，到头来只不过是哭得更难过了。

他好像永远都不会为谁动容。

但这样也很好，于茉因此产生过隐秘的欣喜，并为这样的自己羞愧着。

“嗯。”

贺峥应了一声，握着黑色中性笔开始继续写着昨天老师给他的题，似乎没什么兴趣继续和于茉的对话。

他座位是在于茉的左边，充足的光线的窗子是背景，早晨虽然冷，但班里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有开窗通风的习惯。

凌厉干净的侧脸线条，皮肤也很好，头发很黑，蓬松干净，借着清凉的小风，翘起的发丝轻轻窜动，低头专注做题的样子也很吸引人。

于茉看不清贺峥眼底的神色，下意识的紧攥着手指。

那熟悉的哀伤感又悄悄蔓延心底。

她想，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烦了？

会被讨厌吗？

她转过头去，眼镜似乎又滑到了鼻梁上，喉咙开始发痒，一紧张，她就会控制不住的咳嗽。

当第一声噪音从喉咙钻出，于茉绷着身子，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几乎要把自己的脸按得发红，可越在意，就越慌乱，一声又一声响亮的咳嗽从那手指缝隙里钻出，咳嗽声

不少人在看她，前排的同学都回过身来，关切的问道：“诶，于茉你怎么咳嗽了，健康登记表在王奇那，要我帮你拿过来吗？”

“咳！咳咳！不......不用了咳咳！我...没事！”于茉脸色涨得通红，羞愤几乎将她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