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
一个小丫鬟径直走过来,朝着谢滢福身道:“二姑娘,我们夫人请你去林深堂说话。”
二夫人孙氏要见她?
谢滢念着孙氏是长辈,但没有推辞,跟着通报消息的小丫鬟往林深堂的方向走去。
到了林深堂正厅,二夫人孙氏笑着走出来迎谢滢进去。
谢滢落座在一旁的玫瑰圈椅上,孙氏跟着坐下,喊丫鬟上茶。
随即,一个小丫鬟捧着漆木托盘走了过来,将青花瓷缠枝纹茶盏放在谢滢面前。
孙氏殷勤的笑着说道:“滢姐儿,我知晓你爱喝雨前龙井,特意让人备下的。”
谢滢闻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而后将茶盏放回原处,看向二夫人孙氏,问道:“二婶请我来,可是有事?”
孙氏捏着手里的帕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言道:“许久未见滢姐儿,我这个做婶母的自然想念,找你来说说话罢了。”
话落,孙氏将盛放着蜜饯的白瓷碟子,朝着谢滢的方向推了推。
谢滢却是不信,客气的拿起一个蜜饯吃,等着孙氏的下文。
只见孙氏抿了口茶,出声道:“池哥儿这孩子,知道他二姐姐来了,高兴着呢,本想出来见你,说说话,只可惜,他前些日子,结结实实的挨了四十板子,如今还只能趴在床上,身边一刻都离不开人。”说到后面,孙氏语气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谢滢听罢,朗声道:“这件事,我倒是听说了。”
孙氏闻言,接着话茬说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谁让他出门不看皇历,非要惹到你三婶头上。”
说罢,孙氏偷偷观察着谢滢的神色,接着道:“你三婶人长得俊俏,嘴也甜,得老夫人和你三叔的喜欢,不过是一顿吃食等的晚了些,便不乐意了,连在府中多年的赖婆子都给发卖了,又要开小灶,如今连小厨房都建起来了,只可怜你四弟弟,小小年纪,不过说错了句话,却连床都下不得了。”
谢滢静静地听完孙氏倒“苦水”,而后缓缓道:“我听说,几个月前,池哥儿在我三叔的院子里,与丫鬟偷欢。”
孙氏闻言,瞳孔一震,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谢滢是怎么知晓的。
孙氏有些心虚,出声替谢池遮掩,言道:“误会罢了。”
谢滢轻哼一声,看向孙氏,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是不喜叶宣,但也是因为叶宣她,配不得我三叔,我三叔值得世上更好的女子,除此之外,我与叶宣并无冤仇,二婶也不必在我面前,做个长舌妇,议论她人长短。”
孙氏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的心思竟被谢滢看出来了。
在福安堂,她瞧出谢滢针对叶宣,想着可以借谢滢来整治叶宣,才让小丫鬟将谢滢请过来。
孙氏强装镇定,挤出笑容说道:“滢姐儿,你许是误会了……”
谢滢懒得听孙氏演戏,直接出言打断道:“二婶有这工夫,还是好好管教池哥儿吧,都十七了,成日里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犯了错还好意思拿年轻小做借口,我三叔十八岁时,便是新科状元了。”说到谢珩,谢滢的语气变得骄傲起来。
话落,谢滢站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说道:“二婶,不必送了。”
孙氏看着谢滢走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垮下来,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只听得“啪嚓”一声,青花瓷缠枝纹茶盏在地上分裂成碎片,碧绿的嫩芽贴在地上的碎瓷片里,也失了光泽。
孙氏咬着后槽牙,握紧了手里的丝帕,好似要将帕子撕烂。
她还是府上的二夫人呢,如今人人都可以来欺负数落她了。
守在门外的两个小丫鬟,听见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进去,生怕自己被牵连。
毕竟,孙氏每每不如意时,或在外面受了气,就爱拿她们做下人的出气。
这边的谢滢出了林深堂,迎面吹来一阵微风,让她心情大好。
孙氏嫉妒叶宣得她祖母的喜爱,竟然想拿她当枪使,真是痴人说梦。
快到午时了,谢滢本想直接回福安堂去,却不料被人喊住。
谢滢停下步子,只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大奶奶,昱哥儿醒了,吵着要找娘,长公主也哄不下,这才派我来请大奶奶快些回府。”
谢滢听完,俊眉微颦,问道:“昱哥儿每日这个时候,睡两个时辰才会醒,今日怎么醒这么早?”
昱哥儿素日里乖的很,只有睡醒后才会磨人折腾些。她是将昱哥儿哄睡了,才来得谢府。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报信的丫鬟说道。
谢滢只得对心腹丫鬟说道:“你去告诉我祖母与母亲,就说昱哥儿睡醒吵闹,我先行回府。”话落,谢滢便疾步向府门走去,报信的丫鬟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