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
一肩挑起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拿公公婆婆当亲身父母一样给他们养老送终,葬礼上,她亲自披麻戴孝给两位老人捧灵牌,但就连村里最古板的人都没有开口挑她的刺。
其实这么多年来,有不少单身汉托人来问过她的意思,但徐春华的态度很明确,她没有亲生父母了,她公婆就是她父母,即使嫁过去,她不会放着两个老人不管。
那些人就再没了消息。
徐春华能干,孝顺,有情义,平日里是泼辣了一点,但不过分,大家想着她一个女人不容易,都不太计较,邻里关系处得不差,何至于被人一刀毙命呢?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邻居向群。
向群是个和徐春华差不多的男人,在家里开果园,父母已经去世了,老婆在外面打工,有个儿子在市里的初中寄宿。
一个人打理果园不容易,他总是早出晚归。
“大概六点多吧,我出来给鸭子喂食,一般这个时候,徐春华都开始做早饭了,但是今天她家还没亮灯,这几天村里,你知道的,我怕她出事嘛,都是一个人在家,别出事了也没人知道,我就过去打算看一下。”
作为第一目击者的向群看上去还算冷静,但李业注意到,他在抖腿,左腿抖几下换到右腿,右腿抖一会儿又换回左腿,循环往复,一刻不停。
“我过去的时候发现门没有锁,村里前天不是交代我们晚上要锁门吗?我看到门没有锁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只怕不好,开门以后果然就……”向群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出现了一些重复的无意义语句。
他露出有些紧张局促的表情:“李警官,我跟你说实话,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外面混过,见过的事蛮多,但这种情况我真的还是第一次看见,我进都不敢进去,跑到外头才敢报警。”
李业表示理解,现场确实很血腥残忍,普通人看到觉得害怕也是正常的。
和向群谈完,李业又进了现场。
跟着来了个年轻警员,毕业后就来了泥塘镇,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李业就没让他进来。
徐春华被人从后背直插进了心脏位置,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半间屋子,凶器是一把尖头菜刀,被丢弃在尸体附近,堂屋角落有一堆切到一半的猪草,周围没有刀,估计凶器就来自那里。
他戴上手套,摸了摸尸体,已经完全僵硬,又掀开衣服,腰腹部有尸斑,按压几乎没有褪色,改变姿势后原有尸斑也没有消失。
这是一具至少死亡12个小时的尸体,也就是说昨晚七点左右,徐春华就已经遇害了。
虽然离开一线刑警岗位已经几年了,但简单判定尸体死亡时间的办法就像他的本能一样,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失去。
根据向群的说法,他是昨天天擦黑的时候回的家,没办法,果树必须要打理,不然明年瓜果能力不行。
他回来的时候,徐春华开着门在剁猪草,他们还打了个招呼。
其实向群也嫌疑很大,他是昨天最后看见徐春华的人,也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的话并不一定是真的。
可徐春华遇害的时间点也很特殊,天已经黑了,她家的门又没有关,昨天出事的人都是夜里出过门的,罗子平特意嘱咐晚上关门,也不是为了吓他们,本地有说法,鬼是不能进上了锁的门的。
到底是人做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做的?
这正是李业请罗子平过来的原因。
李业给罗子平打完电话,突然有个老太太轻轻扯了扯他。
李业转头,看见住在徐春华屋后坡上的邻居。
老太太冲他使眼色,带着他去了房子角落。
“警官,春华是个好人,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我们一点,除了有点泼没什么别的,我们和她关系都挺好。”
“但是啊,向群和她,有些事。”
听到这里,李业来了兴趣。
老太太继续说道:“最近他们有些矛盾,春华的鸡是散养的,没有拦着,经常跑到向群家的菜园里去,向群找了她几次,春华也围了网,但一般的网啊,拦不住她家的鸡,他们两个就吵。”
她朝向群家的方向看了两眼,压低声音:“这其实不是鸡的事,我看向群只怕是想报复一下。”
李业已经听得眉毛皱成了一团:“报复什么?他们以前还有恩怨。”
老太太神神秘秘:“这个事知道的人不多,还是春华她妈在的时候告诉我的,向群年轻的时候混得很,年纪大了还没讨到媳妇,当时春华已经守了两年寡了,他爹就想到了春华身上。他们愿意帮着一起照顾公婆,几十年的邻居了,也不想看他们没了儿子受苦,春华的公婆呢,也希望春华能改嫁,当然没有意见。”
老光棍娶个守寡的女人,搭伙过日子,谁也不嫌弃谁,这种事在以前还是挺常见的,春华没有孩子也没有娘家,他俩要是能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春华不干啊,向群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