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
“你认真的?没开玩笑?”
“殿下知道的,我从来不开玩笑。”
岁偃立刻挽起袖子掐着单丘的脖子怒骂:“你个老狐狸精!我知道母后选的小狐狸里有你家小辈,我一个都没看上,你定是怀恨在心,借机报复于我!”
掐归掐,实际并没有使多大劲,单丘由着他,面不改色地道:“相昭没能入殿下的眼,是她没本事,我断不会因此迁怒于殿下。”
岁偃突然变脸,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道:“单丘长老,你瞧瞧那小道姑的模样,你舍得让我受这种委屈吗?这飞升咱们就非升不可吗?”
说着还眨巴了下秋水盈盈的眼睛。
狐族本性,最见不得美人垂泪。单丘感觉心脏受到一击,差点就妥协了。
还好最后理智战胜了美色,他冷静了一下,然后道:“殿下,您天赋悟性绝佳,并非池中之物,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不是您的归宿,您必须得飞升。那小道姑虽其貌不扬,却与您有缘,是您飞升之路上必不可缺的助力,我们得克服一下。”
他目光真诚,言辞恳切。
岁偃停下抽泣,定定地看着他。
后者表情纹丝不变。
单丘的占卜之术高明,虽然岁偃时常调侃他,但他从未怀疑过他占卜出来的结果。今日一哭二闹都没效,可见这小道姑确确实实是他飞升的关键。
这般想着,岁偃收起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说:“行吧,我知道了。”
单丘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殿下也不必如此沮丧,说不得以后您会感谢今日的妥协。”
他的目光落在空中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上。
红线的一头连着岁偃,另一头连着的便是那个柔弱枯瘦的小道姑。
*
贞元观受封于文宗祖父太宗时期。当初太宗还未继位,遇皇帝染时疫而逝,几个皇子立刻开始夺位厮杀。太宗之母惠显皇后当机立断,假称太宗侍疾染病,携其悄悄避战遁逃贞元观。待京中混战结束才领着太宗以“太子正统”的名义,逼迫混战胜者让位。
太宗继位后,感念贞元观收留之恩,赐其皇家封号,在位期间保其香火。可惜贞元观当时的观主心善有余,能力平平,太宗逝世后颓势渐显。到谷菱仙姑这一任更是空有封名。
佑宁曾暗暗猜测,贞元观衰落至今,可能是老天有眼吧。毕竟谷菱仙姑连最后的善心都没了。
贞元观所有人鞍前马后,手忙脚乱地伺候文宗一行人入住后,已是日斜。
佑宁被打发去厨房帮忙。
烧火挑水这类粗活观里的小道姑们都不乐意做,自然全落在佑宁身上。
贵人出行,御厨随行。来自皇宫的御厨挑剔,光是洗菜就废了一大缸水,佑宁不得不来回跑动挑水,等坐下来准备生火时,肩膀火辣辣地疼,差点手都抬不起来。
“烹饪一道,火候尤为重要,你这小丫头看着就不顶事,赶紧让开,别挡着我们为陛下备食!”佑宁忍着痛正专心盯着火折子生火时,背后猛地被人一推。
猝不及防,她往前一扑,额头狠狠地撞在灶台上,刚燃起来的火折子被前扑带起的风吹灭,留下火星的折子一下杵在了佑宁的下巴上。
“嘶。”额头和下巴的双重疼痛让佑宁没忍住倒吸一口气。她抬头,一名围着围裙的杂工正昂着下巴看着她。
佑宁对他有印象,这人虽是个杂工,但好似与掌厨的御厨有关系,这次随行的御厨班子除了掌厨,其他人都在有意无意地讨好他。
“看什么看?叫你让位置没听见?”那人见佑宁跌坐在地,又抬脚欲踹。
“庞岩,磨蹭什么?赶紧生火!”掌厨适时出声,一个眼神横过来,阻止了庞岩。
庞岩鼻腔哼了一声,理着衣摆坐下,不再为难佑宁。
佑宁默默地爬起来,朝掌厨小声道谢。
“这厨房太小了,你出去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掌厨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地道。
佑宁沉默着跨出厨房。
不知何处吹来一股风,从脸上拂过。山风微凉,好像一双温柔的手轻柔地抚过她滚烫的伤口,将疼痛都压了几分下去。
佑待宁离开厨房后,山间刮起一股怪异的风,凛冽的不像是这个季节该有的。
那股山风好似活物,直奔贞元观的厨房而去。“呼”地一声,厨房众人被风吹得迷起眼。
“啊!”忽闻一声惨叫。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铁锅下的柴火猛地涨了一圈。暴涨的火焰顺着灶台内腔蹿了出来,一下拍在庞岩的脸上。庞岩受惊跳了起来,吱哇乱叫着在小小的厨房里奔跳。
木柴烧出来的火都是明亮的黄色,可眼前这燃烧在庞岩脸上的火却亮着幽幽蓝光,颇为诡异。旁的人看着庞岩上跳下窜,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