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扰情

向前走，每次都有人想要抓住那位素衣男子，可没有人能抓住真正的他，他像是会术法，能化作无数道光影，人们永远无法分辨哪个是真实的他；遥望时，一位素衣男子，鹤立于人群中，一位素衣女子与她结伴，是一次偶然产生的羁绊让两人的未来有了雏形，从现在起，他们就是两道光影，穿梭在每个黑暗的角落，把蜷缩在沼水边的不幸驱散。

苏兰微微抬头，她看见此时身旁董夕的神情不再凝重，他好像也会被这错落的场景动容，与梦中那张脸有些许不同，虽都没有表情，可看上去的感觉不同。

苏兰不敢留恋，她习惯在人多的时候警惕着，她看见董夕离开时，自己就会紧紧跟随，她害怕自己被自己弄丢。

街市上有各种各样的声音，路过的有各形各色的人，熙熙攘攘都怀着一颗谋利的心，嘈杂的声音越大，贪念也越大。

苏兰紧紧跟在董夕身后，一语不发，两人的沉默与这嘈杂的背景形成强烈对比。

董夕默默减缓速度，两人原本前后错落的线已经水平：

“你是不是…听不懂他们说话。”董夕隐隐觉得今天略微凝重的气氛是因为苏兰的不适应。

“嗯。”苏兰低着的头点了点。

“你慢慢就会习惯了。”董夕一直都知道苏兰的缺失，选择在今天说出这句话，是想让她心安。

一路上，苏兰都微低着头，她习惯性沉默，跟学校里的她一样，不怎么说话，喜欢低着头隐蔽自己，但低着头也能找到目的地。在这里也一样，苏兰将沿途的线连同昨日夜间的记忆一起用来记熟路线。

街市离家院有段距离，每次出行，若没有快马加鞭，都要离开好一阵。

苏兰跟在董夕身后，慢慢的走回院里。

一阵鸟鸣让苏兰抬头，她喜欢观看大自然的轨迹，这是她孤独时有声的陪伴。

苏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彩霞，尽头处可见的是落在云雾中的金日，虽不太耀眼，却也无法触碰，近处，挂着渐乌的残霞，它们交相辉映，用天意绘成一幅天边的画。

两人这时已走到家院，苏兰远远望见邻院烟囱飘着的烟火，闻着四处飘香的分子，固定时间吃饭的肚子在这时已有饥饿感。

“诶哟。”是邻院的赵大娘，看见董夕回来便走上前去打招呼。

赵大娘敏锐的眼睛移到苏兰身上，苏兰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

赵大娘与董夕说了一句话，董夕笑了笑，配上余光中的晚霞，算是粉霞画中凸显的美人。

苏兰听不懂他们的交谈，每次说出来的话像是加密了一般，只漏出几字俗语，可苏兰也无法将它们连成句。苏兰盯着说话的董夕，见赵大娘与董夕说了句话，董夕点了点头，便进了赵大娘的院子，苏兰也跟在董夕的身后。

董夕领着苏兰坐在院里的桌旁。

“她姓赵，你就叫她赵大娘。”董夕对着旁边的苏兰说道。

“嗯。”苏兰想着，应是有什么要紧事，才会来这里，自己也得好好听听他们的计划才行。

可下一秒赵大娘却出乎苏兰意料的端来饭菜，赵大娘热情的招待苏兰，连忙叫苏兰吃，苏兰反应过来赵大娘的意思，也准备动筷。

看见董夕吃下第一口，苏兰空着的肚子也有了着落似的，开始进食。

听到从未来自家吃过饭的董夕来敝舍吃饭，赵大娘算是拿出最好的手艺给他们二人做饭，桌上大多都是素食，但也是大娘平日里省着吃的果蔬。

苏兰像往常一般，吃饭时便听不见旁边人的谈话，也就没听到他两的“密谋”。

苏兰沉浸的吃着饭，可心头突然涌上儿时的记忆：“是阿婆的味道。”

苏兰在心中想起时隔久远被封存的记忆，记忆里阿婆的温存以及一家人的温馨，苏兰沉浸在回忆中逃不开，可转念出现的是阿婆离世时候的样子。

苏兰渐渐流出眼泪，两三滴眼泪成堆的划过脸颊，苏兰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鼻头被鼻水堵住呼吸，发出不舒服的喘息声。

赵大娘眼见苏兰的样子，连忙起身询问。

董夕知道她听不懂大娘的关心，便凑近身轻轻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苏兰低着头，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

“是不是老身做的饭不合胃口。”赵大娘担心的问。

听见董夕的转述后，苏兰连忙摇头：“不是…是这饭太好吃了。”哭过的苏兰身体有些抽搐。

“好吃便多吃点，别哭，锅里还有呢，吃完了大娘以后再给你做。”大娘听见是夸自己的饭菜好吃，便赶忙招呼苏兰再来。

“嗯。”苏兰猛着点头。

在赵大娘的欢快笑声中，苏兰也能跟着笑，苏兰觉得赵大娘身上有阿婆的影子，苏兰很喜欢她。

道过谢后，两人便走回几米远的自家院中。

“你刚刚…怎么了？”董夕看得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