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又或者……”

他毫不留情看向她，不看她瑟瑟发抖的神色，继续冷色道，“这件事你必须应，”他侧眸睥睨看她：“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过了天地祖宗的明路，定春那些事已经被我平复下来了，你安生待在这里为我生儿育女……”

这次真的轮到她浑身发抖，她噌的踉跄起身。

“你说……什么？！你这个骗子！”

姬炀沉声道：“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李神光是你舅舅亲自把你送到我手里的，是你亲口告诉我要用微躯替你舅舅赎罪，是你告诉我愿意一直待在身边，并且嫁给我的，既已名正言顺，那些往事非议早已平息，你也莫要在执念故去。”

李神光被气得好一通，“我不答应！”

“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我不要！”

“你敢不要，李神光朕绝对不会再允许有任何一件失控的事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这个孩子是你求着我留下来的，你自己求的，自该好好待他，你是一个母亲，朕也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李神光的身体摇摇欲坠，整个人如堕冰窖。

“你是不是，是不是从未打算放过我？”她死死盯着他，双手发颤：“你说的这些，可都是你骗我的……”

那时候她只是一个降国国君妻子，舅舅带着她们来到新京后，就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新京划分的区域里，从来就不和外界有过多的接触，李神光想到种种事迹，心里十分的糟糕，那首舅舅作的诗，也是他借题发挥。

姬炀沉下眸来：“神光你告诉朕，你说要待在我身边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亲自应下来的……”

话未尽，李神光已经抄起床上的枕头猛地掷向他。

“你为何一定还要来招惹我！逼迫我至甚！”她心中那神伤的情绪压抑了两世猛地这根紧绷的弦轰然断裂，好似那神伤支撑的力一瞬间有了渲泄的点，整个人刹那间无力的倒在床榻上。

“我都已经死过一回了，已经重新做人了，就想安安静静的活一回，你为何还不肯放过？何必？是因为那个蛊带来的执念吗？”

她流着泪哽咽难言，惨白的脸尽是不解和苍凉。

他说他待她有情意，可是这情意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世间那有这般的情爱啊，欺骗、贪婪、攫取、掠夺，寸步不让攫取人的生存空间，简直恨不得能将对方任何一个时间挤占干净。

这哪是爱？这分明是同心蛊作祟。

所以是蛊的执念还是人的执念？他再度找到她、威逼她、占有她，亲手一点一点的重新打磨上他的痕迹，在他的掌控下重新将她变成那个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的人。

她忍不住抬眸看他，透过雾气朦朦的泪水看向那挤占她生命中最高大强悍却偏执自私的人。

“你这般不遗余力、用尽手段待我，可曾在知道我再世为人后生过半分不再去打扰我的心？”

姬炀先是被她口中的蛊给刺激到，后是被她恻然的模样搅得胸口闷痛，他略过她的话不答，却只道，“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你答应我的也请不要相忘，”

李神光垂眸沉默不语。

“那时候你不过是停留在新京驿站，那些江洋大盗就敢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他沉着脸俯身去扶她：“便是独独在保命候府，每日流连到府门前的三九流之辈不计其数，外面人吃人的世界可不会看你是女子就对你手下留情，你这张容，这层身份，整好就是那群人撕碎你的狂欢。”

李神光的手指紧紧抠进他的臂膀中，死死盯着他，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历历在目，每个人都像一团光影一样各司其职在每个人的位置上，这些人神色不一，当她移目到那位高处天子的神色时，李神光发觉过来时自己已经在不自觉中站到了他的掌上，看不清他的神色。

姬炀深呼一口气，而后将她手指从臂膀中抠下。

他站起，沉眸看向她：“朕做不到看你被人轻侮，亦无法忍受可能会在我没留意的地方你受伤，朕允你承诺，也给你名分，你也须得接着，明白？”

“只是睡了一觉，难不成能抵消这些日子来我们的一切吗？”

李神光这会稍微缓过神来，抬袖随手擦净了面上残泪，而后目光远远的看向某一处。

她何尝不知，这一路走来艰难险阻，可是作为李神光的时候对于他的一切也分外喜欢，那个时候是的，心脏跳动，从未那般有力过，可是事已至此，她仍旧是像一头乱线一样理不清，和他相处，是威逼利诱多些？还是真情相待多些？难道除了跟他虚以委蛇，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神光茫然的眨眨眼，有被他蒙骗的恼意，也有对自身不坚定的唾弃，但她镇静下来，也是存着份对他的希望，细细想来，自离开鲁国宫，一路确实惊心动魄。

咬了咬牙颔首，她抬起略微红肿的双眼，定定看他：“我恼你，更恨我自己，为什么会再次喜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