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只要她死了,前赵那些人便不会再以拥护皇室血脉为由,继续折腾罢……或许这样就没有那么多动乱了吧。
姬炀收网之时,见阿贤立于崖边,凉风凛凛将她单薄的身形吹得越发削瘦,痛心惊悸之余,唯有恳求阿贤,“不要再向前了,回来吧,阿贤……”
然阿贤认定的事,在姬炀的眼里,她像夜风一样轻没跳下悬崖,他连抓她衣角的时间都没有!姬炀浑身巨颤,天地间唯有那一声阿贤怆然。
嘉临二年,素来强壮的皇帝病倒了,后被巫师唤回,再醒过来人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又信神信鬼的,文佳良苦劝他要振作起来,又经方术介绍,为天子在重建后的章华宫行招魂唤魂之术。
嘉临四年,恼羞成怒的姬炀不再信神信鬼,有心整治这群欺名盗名的妖道,大肆杀神杀佛,当最后一个巫族人出现的时候,他以一种阴鸷粗暴的态度看他时,被巫族人口中的长生共有重生给吸引,并在巫族人一句主位应在南方而平伏下来,决定饶他一命。
同一时间,在千里之外遥远的鲁国,一名含着半柄玉镜出生的女婴在母亲的用力下诞生,发出嚎啕的哭声,在家人含笑祝福的声音中,这名女婴被唤作神光。
而后在阿贤死后的十五年内,他的政治威望达到顶峰,已有鹰顾龙啸之相。越是在那个龙椅上坐越是稳固越感到寒冷和麻木,甚至隐隐的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蛊虫已经死了,活在世上的只是一具躯壳。
这种隐隐麻木下压着的暴戾需要很多很多血腥去填满空洞,拿舆图上的一角给平复,江南李氏鲁国,曾经的天下共主一家,被前赵取而代之,避居一禺,当强国的兵指向这里时,天下又开始出现分久必合的趋势。
李烛原自称皇,后来又自请为国君,仍抵不住夏国的凶狠,他败了,鲁国宫人走茶凉,唯有小妻子李神光和心上人小昌两人一直愿意陪在他身边,他们的命运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所以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路了。
可是他们生来都是金尊玉贵的人,那里有走过那么长远的路啊,鲁国王后李神光病倒了,几乎是要玉减香消的模样,那条路原来那么难走啊,李烛不想要她小小年纪就去世,为此花费了好多金银才换得看护的通融。
而李神光也是在这一病,忽然像是被人抚清灵台的模样,她看见了一个仙人牵起她的手,等她再度在驿站中醒来,对李烛和小昌那喜极而泣的模样,其实感觉有些呆呆的。
李神光感觉到自己忘了什么,同时这具身体越靠近他们的目的地新京心脏就跳得越利害,尤其是在生日宴时和天子面对面时,她直接就扑通扑通的几乎要摔跤,还好被人及时扶住了。
春风袅袅,吹散室中死寂,如清风抚过灵台,天光渐明,将晓未晓,珠帘帐内,李神光安静的睡着了,她的面色安静乖巧,即使是在睡颜中,也惹人生怜。那一缕清风抚过灵台后,她似寐似醒将那些过往云烟吸收,眼角流过两行清泪,身体中的心脏被系于命运线的地方一张一缩,满是焦灼的滚烫渴望,同时又莫名的神伤。
那神伤鼓鼓而跳动,她下意识睁开眼,大口喘息,额间露出一层细汗,难言的惘然和感伤漫向全身,只觉得小小身腔格外空洞无助,李神光怅然的坐起来,心是空的,人是害怕的,不知道拿什么填充。
忽然一双有力臂膀搂住她,李神光将脸埋到他胸前,“圣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姬炀探手去摸她额头,轻声问:“那都是一个梦,过去了。”触手摸她温凉的面颊,是凉的,再问她有没有什么不适,在看到她将他抱得更紧后。
而姬炀在她面前更加小声的令人去请巫师和卢正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