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晨间松雾阵阵，人置于其中，如临仙境。

天子和李夫人在山路上往下走，王小妹和自家哥哥王涯呜呼哀哉喊着累，在撒娇的时候就听见自家哥哥正色喝住她，拉着她上来问安。

此时天色在山间还未亮，还带着雾，王小妹听到王涯的问安声，好奇的抬了头，就看见一男一女身在雾中，男的俊帅，女的绝美如同神仙妃子，二人也是略有些惊奇看着他们，完全也没有想过这个时间段还能遇上人。在王涯的提醒下，王小妹才知道，原来在她眼前的就是他们夏国传说有三头六臂的天子啊，可是，王小妹眼神从天子身后溜一圈回来，也没有传说那么神武不凡呀，她的眼神又到了天子身旁如神仙妃子的绝色美人上。

真美呀。

同王涯的问安一样，王小妹也说:“见过圣上、嘉淑郡主。”说完之后，快人有快语，王小妹直率的说道:“圣上，您没有传说中说的那么威仪，我见到你却觉得十分亲切，尤其是您与嘉淑郡主一道下来时，我觉得我好像看见真的神仙妃子。”这个时候王小妹脑袋还没转过弯，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嘉淑郡主是那个郡主，心里却为自己看到了一个美人儿而高兴。

姬炀和李神光前行下山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目光落到王小妹兄妹二人身上，被人夸没有不开心的，她嫣然一笑，美眸含情看了一眼姬炀。

姬炀却是问王涯，“这是你妹子。”

王涯有些惭愧，说:“回圣上话，这正是臣那不服管教的小妹，让圣上和嘉淑郡主见笑了。”

王氏小妹在京中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家里人给她订过亲，她却说，对方的才学没有她那么高，她不愿嫁，起初众人以为这只是说笑，没想到人王小妹真的把这件事当真了，并且下了对子让未婚夫对，若是对上了，她就嫁他，可王小妹那对子自高挂于堂后，就没有人能对得出来，最后这件事也疯传到天子的耳目，天子闻谣，也只是笑笑，对王家倨傲的才女有些印象。

“你俩是要上山去？”

君臣俩，一上一下，一问一答，身边都跟着女子，而这俩女子分别是，一个是近来盛宠风头俱盛的嘉淑郡主李夫人，一个是京中久负盛名的琅琊才女。

王涯如是说:“是的，臣和小妹欲登高，览众山小。”

“爱卿好雅性，”姬炀笑道，王涯谦虚说:“若说早起鸟儿有虫吃，那臣这只笨鸟怕是要找不到虫吃了。”

这个十八郎也是个说话极有意思的人，姬炀也只是笑笑，李神光不失时机的将话题引到立于半山腰的落枫亭上，王小妹眼晴一亮，趁机同王涯说道，落枫亭景色不错，素能引来诗人狂作，众山景色常见，可落枫亭景色却不常见，尤其现在还是一个宜季，满山绯红让人目接不睱。

天子并未觉得有什么，相反问:“一道吗？”

王涯如沐皇恩，谦虚拱手谢恩，姬炀让他不要太过拘谨，众人拥簇着天子和李夫人往落枫亭走去。

往落枫亭走的这一路，天子和李夫人相携在前，王涯和王小妹稍一步在后。路上天子不时会和李夫人说上两句话，王小妹叽叽喳喳的像一个百灵鸟，倒是王涯冷静克制的如同陌上公子，偶尔王小妹的话题总是能引得人捧怀大笑，王涯也会时不时回上一两句一针见血的见解。

君臣和睦。

在轻风细语中，王涯前行的脚步逐渐就慢下来，保持着和王小妹同频率的脚步，不知不觉眸光定定落在那青丝徐徐如稠的墨发上，连带着晨间的清风也变得香了起来。

王涯悄然收回余光，脚步似无意往清香的方向靠拢了些。

如此这时这刻就成为了王涯和王小妹分别在嘉淑郡主李夫人和天子身后左右两侧，而常德虽姗姗来迟，却目睹了这君臣和睦、同游其乐融融之幕。

话说姬炀和王涯交谈的这会儿，常德便含笑着看着眼前一幕走来，所以待这会的交谈完毕，就忙不迭的恭身相前告说:“圣上，李夫人，王相公，王小姐，”

“落枫亭已备好酒水瓜果，正迎各位主子请往观台。”

天子就看了过来。

李神光、王涯兄妹先后也同时看了过去。

天子说:“正是一年好风光，走吧。”随后携着李夫人的玉腕前行，王涯兄妹并步同行。

初时看，有层层林林，落枫亭隐于层层林林中，待近时，亭的建筑显露在眼前，配着枫枝枫叶遮挡，有不可诉说的雅致和风韵，再抬头，牌匾上赫然写着苍劲有力的烫金字体落枫亭三个大字，也不知是那位先人写的，行笔之间行云流水犹如游龙，极美。

李神光瞥见，面有因行走而起的淡粉，额上有细碎发丝垂下，她微喘，到这里看时，又觉得值了。

亭中已备好瓜果酒食。

姬炀抬手欲她勾好额前碎发，可李神光抬眼看他，冲他绽颜嫣然翩翩一笑，绯红的枫叶不及她翩翩一笑，姬炀忽觉这缕垂下的碎发垂落得恰到好处，遂收回手，只是眸光掠过她明亮如同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