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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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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求那人放过我们,可局面也不再是我能掌控的了。

我自私的想躲开这样肮脏的地方。

可年轮转息,不论是何时何地,我总会在命运安排中冷眼看着容与如何过完他凄怆的一生。

十七岁,在贵人举荐下入军中,谏言献策,以一曲《十三策》名动天下。

十八岁,奉旨御敌,仅凭以一己之力守住青峰九城,断剑之下尚可力斩数人,帝王青眼有加。

十九岁,身经百战,从无败绩,特封上将军,戍守皇城。

此时的少年儿郎已晓喻天下,成了不少闺阁在室女的婚嫁标准。

容与按照我所叙述的故事线走,直至落冠那日,他突然问我:“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看着眼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苦苦笑了。

这一年,他几乎是付诸性命忠心相待的贵人即将背刺他,利用他稳坐皇位。

容与自然不负他望,几年下来释了帝王六成兵权,最后一役,容与仍在贵人的算计之内。

贵人诓骗他,召回四成守外兵力,围剿皇城,朝中个个见风使舵,扶持贵人上位。

之后为巩固皇权勾结外番,被反将一军,非但送出二十座城池,还赔了几千万两白银,好不容易安定的天下也再一次分崩离析。

天下人却只怪容与,怪他错付国贼,若不是他从前攻打外番,打得人急眼了,最后被摆了一道,又怎么会导致他们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少年自困宫城。

容与那时才明白。

敢鄙世家大族,唯尔将死敢言。

贵人看中的不是他的才情,而是‘将死’。

将死之人,何况是将死的一个孩子,最是忠心,最是好利用。

以至于后来,贵人为自保,将容与推出去做盾,这个‘天下罪人’,才肯说下“毋宁死,不屈”那番大义凛然的话。

这个注,贵人下对了。

我后悔了。

容与生命的第十五年寒冬,是我见他的第一面。

其实那时,我便动了恻隐之心。

我看着容与一朝名满天下,却也看着他在露夜霜冻时,因花在书卷上用功的时间过多而在院里光着膀子受刑,一道一道鞭刑不比后来的疼,而他从不肯喊一声释解疼痛。

我看着他从马背上跌落,接过两次骨,更有降服不住的烈马拖行数步。

曾夜半时,我和容与同坐在屋瓦之上。

我说:“你说些话吧。”

“说什么好呢?”容与扭头看着我笑。

他说七岁那年,游荡到江南,那里不会下雪,那的人走路也很慢,而他要做的就是每日去桥下卖字画。

可行人一经他的字画摊前,步子便放快许多,甚至冷眼略过。

起初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极力挽留每一个路过的人。

身边卖草鞋的老姆看不下去了,打发走摊前买鞋的女人,把容与叫到身边。

老姆环顾四周,从跟前挑出一双小鞋,替他穿上。

“跟我卖草鞋吧,没有人会买字画的。”她从身后抽出一摞干巴巴的草垛,熟稔编织起来。

容与瞪着眼,“为什么?”

老姆没有回答他,埋头做事。

“为什么?”

他固执的看着老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世道不让,你能改变吗?”

说到这,容与停下来发起呆。

因为我塑造的时代背景重武赎文,让他吃了好些苦头。

我悄悄侧过肩头撑着他。

夜里,我身处混沌之域。

山野间,淅淅沥沥下着雨,脚印一深一浅向坡下堆去,少年总算找到一处可避雨的山洞。

越过这座山,就要到另一个州县了。

他已经走了大半了。

山中多豺狼,少年难得这样闲适,揭开袖口,将粗布撕咬下缠上手腕。

惊雷突降,漓漓血液晶莹剔透洒了一地,一刹黯淡下去。

很快,狼群嗅到腥香,嗷嗷传唤来一群饿昏头的小狼崽子。

画面一转,少年倚在枯枝下吝啬吸着气,怀里抱着一卷一卷的书画,衣裳惨破不堪,血肉淋漓黏了一大块,我终于看清他的脸。

我难受的要死。

一人朝他伸手。

我惊呼:“不要跟他走!”

梦中惊醒,我捂着额,蜷在床头。

我闻着汗湿薄衫,眼底氤氲上一层水气。

可其间,我也曾试图改变一切。

比如,容与第一回违背贵人的意愿,扔了长缨,乃是我从中作梗,可最后不知贵人同他说了什么,叫他重新拾了缨枪。

我也曾试图说服容与一起逃走,可他垂眼拉住我,说贵人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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