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很亮,说话声在这显得特别空旷。
橙黄的光线透过车窗落在他的身上,平增几分朦胧柔和,宋退思的鼻梁很高挺,闭着眼,睫毛黑丛丛的。
他像是睡着了,听见声音,眯着眼,目光没有定睛,眼眸有薄薄的水光。
俩人猝不及防的对视,陈颂宜默默收紧了抵在车门上的手,心弦微微拨动。
一些以为淡忘掉的事情,渐渐涌现出来。
-
自从那次她数学倒数第三之后,班主任就直接把她交给宋退思了。虽然陈颂宜没有搭理他要当她“男朋友”的想法,但一来二往的,两个人也变得熟悉多了。
有时候轮到她打扫卫生,他讲题晚了,也会帮她以前打扫。偶尔在食堂或者图书馆遇到,也会一起拼桌,轮到两个班一起上的那节体育课,去买水也会帮忙带一瓶。
那天因为隔天要考试,宋退思帮她复习得有点晚。
走读生是不用晚修的,但住宿生要,他们离开教室的时候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的来了课室。
课室的后门有饮水机,陈颂宜去打水,宋退思看她迟迟未归就过来找她。
后门转角的距离,有两个女生边打水边闲聊。
“诶,听过陈颂宜被校外的包养了,还跟人做过了。”
“看得出来的吧,你看她那两腿之间多宽啊,跟被掰成两半一样。”
陈颂宜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能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讲得如此逼真。
她捏着手里的水杯,明明没有做错事,却没有勇气出去斥责她们。
宋退思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稍纵即逝的夕阳透过窗户,在墙壁上留下一道光影,尘埃在光体里飞扬,飘落,沉寂。小姑娘拿着水杯,无措地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迟暮的光照不到她的身上,显得一片沉寂。
如果他没有见过陈颂宜明媚骄纵的小太阳模样,他或许不会觉得此时的她有多么的落寞。
但他见过了,甚至为她感到委屈。
他站在别人的座位旁,随手拿了个空矿泉水瓶,悄无声息地扔了出去。
那两个女生有所察觉,被突如其来的水瓶吓了一跳,蹲下闪躲。而水瓶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掉进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吓死了,”其中一个女生回神,一看宋退思,愣了愣,用撒娇的语气埋怨着:“你怎么不看人就扔东西啊。”
宋退思低垂着眼眸,神色冰冷看着他们,嗤笑了一声。
“整天子曰子曰的背,脑子里却没学会半点礼义廉耻。你妈给全了你五官,你却用耳朵识人,嘴巴兜粪,眼里装屎。七窍废了一半,难怪不成人样。”
那两个女生被骂的一懵,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交谈被他听见了,委屈巴巴的撇清自己:“又不是只有我们在说,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啊。”
宋退思冷笑,“那掉进粪坑还大口咽确实也不怪你。”
他两次呛声,另一个长头发的女生似乎觉得软的行不通,开始指责他:“宋退思,你过分了吧。一个男的,怎么嘴怎么臭。”
陈颂宜的手从捏紧到松开,仅仅因为宋退思的两句话。
在她的印象里,宋退思是一个很温和的人,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他骂人。
关于陈颂宜经常被说这件事,她的朋友也非常生气,云应许的脾气在他们这帮人里头算得上最好的,但他也会生气,也会骂人。
但同样两个温和的人骂起人来确实不一样的感觉。
云应许是那种边骂还带解说的,他怕骂的太含蓄,别人听不懂。
宋退思就不同,他骂人不带脏字,理解起来却很脏。
字面意义上的脏。
“宋退思。”她看着他,食指中指摆了个“走”的模样。
闻声,宋退思回头一看,小姑娘又便回了笑盈盈的模样,好似刚刚无措沉寂的她只是宋退思的一个错觉。
很小很小的时候。
陈颂宜闹过一件很乌龙的事情。
陈颂宜去大伯家玩,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哥哥。
他会把陈颂宜放在脖子上,让她做旋转木马——这是和陈颂宜同龄的玩伴们,都做不到的事情。
那天,她兴冲冲地回到家,跟爸爸说以后要嫁给这个哥哥。
她爸吓坏了,然后,陈颂时就被她爸摁着,给她当旋转木马骑了一个晚上。
那天,她爸爸对她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
他说,颂颂可以毫无顾忌的告诉爸爸自己想要或者喜欢的东西,也可以期待在每个节日或者生日,收到自己期待的礼物。这些东西,爸爸都可以给你。
他说,以后长大了,要知道礼物和小惊喜并不是一个人表达爱意的唯一方法。
他还说,你选择爱一个人,不能只看盲目的爱意,还要看一个人的品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