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拿下林场

虽说价钱不变，但掌柜的心虚，又见江凝初处事不惊的气质，也不乘人之危，属实难得，便也偷偷改了单价，让了利，就当交个朋友。

账单交予江凝初手中，商场上交道打多了，明白了掌柜的意思，不好驳了面子，也就并未指出，只是让人付了三成定金，过几日再遣人拿货。

另一边，吴皓带人在江家总舵门前张贴布示，招募工匠民工，刚不久，就有人得了消息，争先恐后的排队登记。

商会秉承着江凝初的意思，不亏待自家伙计，只要干得好，每月工钱上不封顶，全靠个人努力。

比起上京城内某些黑心老板想方设法克扣工钱，压榨工人劳动来说，江家商会的工位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

吴皓本在门前支了个木桌，搭着棚子，一个个登记身份籍贯，不少老工拖家带口，见江家这次待遇格外好，便将家中壮丁都喊来，

这个看见老伙计带人，那个又不甘示弱，一来二去，还未一刻的功夫，本来笔直的一条队伍硬生生拆得七零八落，木桌周围围了满满一圈人，负责登记的员工更是找不到一刻空档喘口气。

江家商会矗立于京城中央最繁华之地，附近大街小巷数不胜数，大小街道在此交汇，错综复杂，不论白昼，门前络绎不绝，

民工们瞎起哄，乱了秩序，里三层外三层，人群直逼到中央街道上去了，来往车马过不去，车夫性急便出口大骂，可那些做惯苦力的人们哪会在意这些，只想一头钻进前头抢个名额，

更有那不耐烦的一股脑往前挤，可前头的人又不是空气做的，哪能轻易挤进去，便有着后浪推前浪，人群排山倒海般晃荡着，更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商会这边人的指挥声被推搡声淹没，巡逻官兵的恐吓面对大群的老百姓没有作用，局面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被人群堵住的车流中，有一辆看似不打眼，实则引人眼球的马车，马车外表乌黑，与普通的并无差别，只是一点，车体比之，确实是大得有点过分了，约莫是寻常的两倍了。

要拉得动这样的马车，前头拉着四匹通体雪白的马驹，毛发上没有一丝污垢，泛着油亮的光泽，马蹄矫健，蹄铁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可见是精心喂养的，

一黑一白，两极反差，那股不明所以的气息浑然天成。

“世子，前方让人堵住了，进退不得，还请世子稍安勿躁，”车夫从前室下来，走到前头打探一番后返回。

中央街市马车缓行可以理解，像今日这般一动不动，似是有些不寻常了。

外头传来的声响不仅是街市上的叫卖声了，吵闹声比之锣鼓尚有不及，直冲脑门。

谢宥珩本还算正常的脸色浮上一层烦躁，说话也就不知觉带股子冷意，

“前头是怎么了，因何吵闹？”

“回世子，前头聚着许多百姓，巡城官兵也来了，人太多，一时控制不住，”

眉头猛的跳了两下，眼神更冷三分，在心里痛骂韩子尧一气，京城治安这么小一件事都办不好，闹成这样了也不见个人影。

谢宥珩掀开帘子，快步从马车后室下来，要不是急着有事，这烂摊子他可不想管。

饶至离人群不远处，这才看清这大批人马是朝着那江氏商会去的，那头管事的忙活得汗如雨下，“痛不欲生”。

谢宥珩走向一通瞎指挥，不知所措的官兵，拿出腰间暗铜色令牌，正声道“速调一队人来管制现场百姓，”

一官兵看清令牌上的字后，忙双手抱拳，恭敬道，“是，大人，”

收回令牌别在腰间，谢宥珩抬眼看向那金灿灿，在阳光下夺目的牌匾，

倏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略有眼熟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蒙着面的女子，体态轻盈。

江凝初一改素日里素衣上身，未着任何装饰的打扮，学起了上京城内近日来时兴的装扮，

满头金银钗，金丝银线的珠坠满身却也实在不中用，于是就从彩绣坊新造织造的布料中选了匹颜色较艳的琥珀色裁了身锦裙。

惜云偷偷找裁缝又在江凝初的吩咐下，改了腰线，穿上身来细腰柳枝，盈盈一握，凹处曼妙的曲线，好身材一览无余，上挑的眼线只一眼就迷得人颠三倒四的，

几个江家伙计见了一时失了神，忘了向东家问安。

饶是受过无数美娘追求的谢宥珩见了，也怔了一怔，与那些烟花女子的故意谄媚不同，江凝初不动声色，仅仅只是稍加打扮，眉眼间淡然一笑，就足以让人为之驻足。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憋屈了，四肢都伸展不开来，更别说正常走路了，简直就是美丽的刑具。

惜云无视她投来的无语的眼神，反倒是直勾勾盯着她，上下打量，最后露出一抹”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江凝初就在众人面前，一步一步艰难挪动，外头看起来没什么不妥，还算端庄，裙子下那双小脚都要擦出火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