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
生的事,便越来越明显。
他主动接下主上所有烦忧之事,不惜代价也要替主上解决,让主上说了好多回不爱惜性命要将他召回的话,也依旧不改。
他不介意主上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固执地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
洪嫆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也不知道,看见了这一幕的萧晟,有没有悔恨。
悔恨没有光明正大去争取。
但……
洪嫆慢慢走到了萧晟身侧。
但萧晟就是萧晟,做不来司空瑜对主上做的事,也根本不屑于此。
而主上,或许需要的伴侣,就是司空瑜这样的。
不求名分,甚至甘愿收敛自身全部光芒,一切以主上为中心,只展现主上需要的一面,能完美填上主上生活中本就不多的空缺。
可萧晟不行,他们澜瑛阁中舞刀弄枪的男子,基本都不会有这样的特质。
洪嫆看到萧晟绷紧的下颚,像是忍耐着什么。
澜瑛阁中的人,和主上太像了,都有一股为自己、为理想不断拼搏的劲儿,都有着至高无上天下大和的信仰。
阁中伴侣,或是携手并进,或是柔情蜜意为妻子或是丈夫解决后顾之忧。
而这天底下,又能有哪个男子,能够资格与主上携手并进呢。
就算萧晟,也差得远呢。
洪嫆轻笑出声,“别看了,再看,他们能分开不成?”
萧晟气息乱了一瞬。
狭长的眸子斜向下睨着她,“你不也在看吗?”
洪嫆讶异挑眉,随之失笑耸肩,“是啊,我也在看,正好和你搭个伙儿。”
她真接着他的话说了,萧晟倒不乐意了。
“谁要和你搭伙儿。”
话语间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话还没说完,伟岸的身影就离开,朝自己的帐篷过去了。
洪嫆回眸,看着他越来越远,头也不回,“嘁”了一声。
当谁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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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京城皇宫中,含元殿内,邓延翌刚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回镇国大将军府,宫人压都压不住。
皇后听闻,自栖凤宫赶过来。
此时正是晌午日头最毒的时候,华盖遮住了上头的日光,却挡不住下头的腾腾热气,轿辇里头放着个冰鉴还好些,外头随行的宫人,每个都是汗流浃背。
长御在轿辇中伴着皇后,忧虑地道了一句,“殿下,您觉不觉着,今岁的夏日,比往日更加炎热些?”
皇后支着头,中指指腹轻轻揉着额角,闻言嗯了一声,“灾民怕是不会少,端看镇国大将军如何处理了。”
长御讶然:“灾民?”
她日日跟着皇后,也未听说过啊。
皇后勾了勾唇角,未作解释。
年初至此时,镇国大将军一直忙于内斗,将本就萧条的民生搅得更加低迷,这时离丰收不远,正是存粮耗尽的时候,再加上天气炎热,可不就是灾了。
伴着动乱和疫病,不知何时能是个头。
不过这些,暂且都与她无关。
便是皇帝,能接触到的折子都越来越少了,何况她呢。
一国之主,一国之母,更像个笑话。
也好,能少不少烦忧。
轿辇在陛阶前停下,仰头,正午的阳光刺目,眼睛眯起。
许是之前未曾好好观察过,又许是近日疏于修缮,她竟发现,横眉牌匾上烫金大字的一处斑驳。
整个王朝的权力中枢,处理政务最权威之所在,含元殿,门庭斑驳。
何其荒谬,说出去,怕是都会惹人发笑。
长御顺着皇后的视线也看见了,她轻吸了口气,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皇后:“殿下,可要知会工部?”
此处斑驳虽不大,但所处位置特殊,宫中工匠,怕是不行。
皇后轻嗤了声,“不用,除了我们,还有谁来,修好了也没人看,自欺欺人。”
长御噤声,不敢言语。
也不怪殿下如此,镇国大将军彻底把住了朝政大权,将议政处改在了内阁衙署区,只在需要御印的时候走个过场来寻陛下或是殿下一趟,含元殿早不复往日辉煌。
甚至连先帝时期的麟德殿都比不过。
起码那里日日笙歌燕舞,最是热闹。
而殿下,也不是那爱撑面子的人。
罢了罢了,他们不说,镇国大将军的人发现了,也会说的。
刚跨入大殿门槛,里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就嗡嗡传到了耳中,夹杂着宫女被惊吓的叫声。
走近了,便辨认出是中侍喋喋不休劝导的声音,连太医与医侍都在其中。
里头听见皇后殿下驾到的声儿,瞬间吵闹的声音都没了,连邓延翌的反抗都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