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小辫做点心、无条件包容自己的姐姐，而是商王的宠妃、惑人的狐妖、人们口中的倾家丧国之物。

可她分明从来未变。

她依旧是她的姐姐，却从不只是她的姐姐。

最终，小野转过头，一言不发，朝着姬发和殷郊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着小野离去的背影，意识到对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妲己有所预料，却仍是动作僵硬地顿了一瞬，殷寿察觉到，问她怎么了。

“无事”，妲己摇摇头，目光转回到面前的男人身上，柔声唤起大王。

姬发重情重义，虽受蒙蔽，心思依旧纯良，断不忍心真将殷郊捉了回去。小野料到这点，仗着有仙家法术加持，脚程更快，先一步蹲守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坏心眼地旁观半天，故意挑在在两人上演兄弟情深的戏码时，从墙头煞风景地一跃而下。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横空出现的小野就好似山间劫道的土匪，连笑里也带三分刀，令人莫名惴惴。她柳眉弯弯，眼似月牙，语气是少女特有的轻灵生脆，带着点狡黠，笑眯眯问道：“二位在密谋什么呀？”

殷郊认出她是苏妲己身旁的侍女，挥起剑就打算斩草除根，姬发下意识要拦，不想二人动作却皆被小野轻飘飘一式晃开，只一息间，那向来削铁如泥的鬼侯剑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野气定神闲道：“急什么，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殷郊被她这番目中无人的嚣张腔调搅得怒从心头起，好在边上还有个姬发，他及时摁住殷郊，眼睛直勾勾盯着小野，试图从中看出点端倪来，问道：“你要做什么？”

叫人意想不到的是，小野竟一把拽过殷郊，答道：“我要带他去宗庙。”

十分理直气壮，语气不似作伪。

姬发和殷郊都被此情此景弄懵了，一时竟分不出小野是敌还是友。

小野见他们不回答，有些不耐，道：“愣着干嘛，走不走？”

殷郊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整个人仍是懵的，竟真的仍由小野拖着走了两步。

姬发反应过来，急道：“等等！”

小野不大高兴地停下，心想这两大傻子可别出搞什么幺蛾子来，毕竟这么一个接近比干的大好机会，她可绝不能够错过。

不料姬发却拿过殷郊的鬼侯剑，利索地往自己左臂一划，登时划出条骇人的伤口。再看他，哪怕头上沁出了汗也愣是一声也不吭，连旁观的小野都不禁跟着眼皮一跳，顿觉心惊肉跳起来。

身上伤口汩汩流着血，姬发却不管，他低头与小野对视，犹豫着开了口，声音因失血虚弱而略带沙哑：“你......不会有事吗？”

小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有些心虚愧疚——自己先一刻还在心里骂对方傻子。

她故作镇定地摇摇头，扯着殷郊走出两步，仍是感到过意不去，复又回身，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香囊，扔给姬发道：“喏，接着。”

姬发一把伸手接过，待他看清是何物时，脸色登时变得很精彩，红着脸结结巴巴问小野这是什么意思。

小野天生精怪，昆仑也不讲这等鸡毛蒜皮的东西，自不懂人类那些弯弯绕绕的曲折含义，奇怪道：“什么什么意思？里头有药丸，吃了伤口好得快些。”

想想，她又恍然大悟般补充道：“我师叔炼的，靠谱，放心吃。”

说罢，小野拎着个还没搞清楚情况、比自己大了一圈不止的殷郊，避开侍卫前往宗庙。徒留姬发在原地，有些窘迫捧着个香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