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青溪
郁青娩擦掉手腕上的厚奶油,“我没事,这奶油不热,没烫到,你也别太自责了。”
赵成溪闻声眉心簇更深,没好气,冷腔道:“管好你自己,用不着你好心。”
话落又觉刚才语气太凶,脸色冷硬,走过去,握住她削瘦腕骨,稍用力将人一拉,“你跟我过来。”
郁青娩脚跟失衡,猝然踉跄一步,脚步不稳地,小跑两步才勉强跟上,“去、去哪里啊。”
赵成溪听出她气息不稳,脚步缓下几分。
余光瞥见人跟上,这才侧过身看她,视线在她衣服上扫了下,“带你去换衣服,你打算这样回家?”
“哦。”
“穿赛车服吗?” 郁青娩犹豫两秒问,她不太想穿赛车服,又厚又重,在空调房里穿还行,但室外炎蒸,穿着走两步定是要中暑。
“休息室里有我的衣服。”
闻声,她张了张唇,想到是他穿过的衣服,双颊莫名烧起热度,因在他视角狭区,这才没顾忌抬手捂了捂温热的脸颊。
见人过分安静,赵成溪脚步稍顿。
他微侧身,回眸对上她轻软眼瞳,抿了下唇,问道。
“介意?”
没料到他会乍然回过神,郁青娩捂脸的手僵在颊边,几秒后,探指去抚落颊碎发,故作自然朝耳后别去。
周身在浸在要穿他衣服的羞臊里,未深想他问句含义。
随即柔声开口,乖学生似的勤学好问,“介意什么?”
“介意穿我的衣服。”
这话叫郁青娩两颊绯意更显,抿着唇不知怎么回答,讲实话像她心怀不轨,可讲违心话又拂他面子,还带着拉远距离的暗意。
她不想这样。
白炽顶灯洒光落在郁青娩双颊,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乌密卷长睫毛微颤着,眉心因纠结而细细微簇,这一幕落在赵成溪眼里便变了味。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是无言婉拒。
赵成溪无声扯唇,眼露自嘲,圈着她腕骨力道松了半截,“先去休息室,我叫人给你买衣服。”
听此,意识到他误会了。
郁青娩心里羞意埋土,微急道,“不用这么麻烦!”
赵成溪蹙心里本就存着气,见她急驳,将她意思误解十足十,以为她既不愿穿他的衣服,又不愿叫人去买,语气稍冷硬,“随你。”
话落便松开手指,扭身要往前走,岂料被柔力拽住。
很轻的力道,却让他迈出的脚步收回。
郁青娩察觉到他有些生气,在他收回手时,动作快于大脑,细白手指一伸,急拉住他袖角,指尖捏出粉白。
抬起细颈,直直撞进他拧眉敛烦躁的双眸。
“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成溪脸上情绪柔化几分,语气仍旧有些冷,不耐烦开腔质问:“那你什么意思?”
她舔了下唇,垂了垂睫,“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穿你的衣服,我不好意思啊。” 边说着,手指还拽着他袖角轻扯了扯,同恋爱时无异。
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叫两人都微愣,脑海深处记忆复苏,牵扯着神经末梢。
赵成溪眉心微跳,下意识掀起薄白眼皮,目光微惑又直白地望向眼前的人,垂在一 侧的手指也下意识轻颤了几下。
拽完衣袖,郁青娩才意识到这是热恋时爱做的小动作,没想到分手多年仍做的这般熟手熟脚,她连忙收回手,飞速攥紧掌心,却叫这份粉饰更欲盖弥彰。
她紧张垂眸,抿紧唇面,懊恼又难为情,似是这段时间曾极力掩饰的所有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在他视线里微折下细颈,没去惊扰这份乍然寂静。
赵成溪蹙紧的眉心渐渐漾平,愕住在她的柔力里,明明未触及皮肤,却觉得麻感顺着布料击中脊骨,连头皮都泛着麻。
他抬手抚后颈,倒难得面露羞状,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
“那你还挺双标。”
郁青娩不解,迷茫看他,“我哪有双标?”
他抬手虚抵了下她的肩,轻柔力道将人朝休息室那边推,“你给我穿你衣服,你没不好意思,轮到你,倒开始不好意思了。”
“郁青娩,你挺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