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柯看回屏幕,第33分钟,蓬蓬头反抢足球长传给内马尔,内马尔直入对方禁区打门,比分变成2比1。
即便已经知道结果,余易泽仍旧控制不住地拍案而起:“卧槽内马尔牛逼!!!”
毛哥在柜台吼他:“小点儿声!”
余易泽立刻乖乖坐好,捏紧双拳发出一声低吼:“太他妈帅了!”
在各种不同声音的交叠下,孟柯低声:“班长,内马尔会赢的。”
江陆知道她不懂,反问:“怎么说?”
“因为你喜欢他。”
她很认真:“你喜欢他,所以他一定能赢世界杯。”
江陆侧眸看她良久,她的视线跟着屏幕里的人来回流转,好像渐渐提起了兴趣。江陆不知道孟柯说话那一刻有没有走心,但是他嘴角缓缓扬起来,最后笑出了声,声音低醇却格外清冽。
谁说她有沟通障碍,这不挺会说的?
主裁判吹响整场比赛的哨声,比分定格在4比1,巴西队取得本场比赛的胜利。
余易泽伸个懒腰问江陆:“晚上对智利那场你看不看?”
“几点?”
“零点,不算晚。”
江陆说:“不看了,明天早上要上竞赛课。”
余易泽惋惜:“行吧。”
外头天色渐晚,晚霞绮丽绚烂。
江陆对孟柯说:“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家。”
孟柯抬手跟余易泽说再见,随着她的动作,长袖滑到手肘的地方,露出手腕内侧的几道伤口,江陆眼睛眯起,眸色迅速拉暗。
这回孟柯走在前头,江陆走在她后头。
路过这片红墙就是车向红家,江陆在后头叫她一声:“孟柯。”
前头的人转身,对上江陆有些沉冷的眼神。
孟柯:“怎么了?”
江陆神情严肃:“你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
孟柯想了想才说:“我没想过自杀。”
江陆定定看她,锐利的眼神把人看透:“许嘉怡他们虽然浑,但也没那胆子用刀,你胳膊上的伤是你自己拿刀划的。”
两人站在墙边,灯影绰绰,脚下的影子交迭在一起,孟柯只是站着,眼里积蕴着许多纷杂难言的东西,她不与江陆对视,绷紧表情不让情绪外泄。
江陆往前走两步靠过来,隐隐叹息:“得多疼啊?”
孟柯答非所问:“我害怕丢东西。”
刹那间,江陆看见她眼底深深的无力。
孟柯嗓音发颤,满面苍白:“我第一次发病,是因为回学校找丢的东西,听见同学在背后说我妈妈的坏话,我就打了那个人。”
“从那之后,他们就叫我怪物。”
江陆揣在口袋里的手收攥成拳,他慢慢站直身体,风吹过墙头,茉莉香气在空气中涤荡,这景象本该清幽浪漫,却因孟柯的话变得极是刺眼。
她字字诛心:“我的病是遗传的,治不好的。所以我妈妈知道我得了跟她一样的病之后,接受不了跳楼了。”
“她跳楼时,穿的自己最喜欢的裙子。”
从那之后,她有时候会很混乱,她分不清,分不清痛苦的到底是病,还是愧疚。
如果不是丢东西,她不会听见那些话,她不会犯病,蒋安书就不会崩溃......
只要一丢东西,她就会回想起那些瞬间,回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变成一个只能靠药物控制的神经病。
所以一旦有发病迹象,孟柯会把那些随之而来无法自抑的、隐秘着血腥暴戾的攻击行为全部指向自己。
直到后来几次,她发现暴力游戏能够缓释部分情绪。
睦安巷的路灯下,两人沉默着站到万物静寂,唯有无尽的月光,像山涧初融的雪淌到脚边。
好半天,江陆才问她:“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孟柯表情恢复惯常的冷漠:“因为想和你做朋友。”
她说:“班长,我转了三次学,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的病还敢跟我说话的人。”
她真的想过,在她想把江陆推离黑暗,而江陆却站在光明里等她的时候。如果他在光里,如果他就是光本身,那她真的,很想走过去。
晚风不凉不热,背后树叶泠泠作响,昏黄的灯光一晃一晃,照着江陆脸上的表情飘忽不定,孟柯看不明白也不想猜,索性垂下脑袋不看。
江陆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发旋开口:“那你别糟蹋自己。”
孟柯抬头,茫然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江陆补充:“成绩也得提上去。”
孟柯眸光闪了闪,很用力地点头。
江陆的唇角心满意足地勾起,往前走两步他想起什么,眉心微拧道:“还得戒烟。”
这话孟柯听,她从书包里拿出下午刚买的烟,一股脑扔进旁边的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