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
条路看似是捷径,但远远不如通往红螺寺山门的那条大道宽阔平缓。一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女娘如何走得了这样崎岖的山路。
她说,原本就打算上红螺寺给祖父母进香,再者在公府别院住得心烦意乱,越发想脱身出来寻个清净,摆脱那些人对她和吴二郎的起哄和调笑。
只是,她还住在人家的别院里,就跟主人家搞得不愉快。说起来就郁闷。
喜鹊还在别院等她。
“吴二郎不会再来困扰你,我会与他说清楚。”杨敏之沉声说。
她问他累么。
他挑眉:“我若累了姝姝何以犒赏我?”
她呆了一下,倏忽抬起身,探头凑到他跟前,扭捏的对他俊朗的侧脸轻轻啄了一口。
被她亲过的半边俊脸顿时着染晕色。
过了半晌,才听到从自己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干涩的声音,“还不够。”
“你一脸的汗味……”她却又嫌弃起来。
“那我洗干净你就愿意多亲亲了?”
“杨敏之!”她羞恼的叫他住口。
他只得又换个话说,问她之前是如何上来的,以她现在的骑术,她应该还驾驭不了山路。莫不是吴二郎带的她……
“五娘带我共乘一骑,可把她累坏了。”
“你累么?”她真心的又问他一次。
杨敏之心中畅意,道了一声“不累”,也不再与她顽笑,一鼓作气爬上山顶。
杨清等人早已到红螺寺。
范大人由小沙弥引路去了山后的灵骨塔。
杨清已经提前知会了住持,不要兴师动众,给他们安排斋饭和清净的客院就好。
他们正要用斋饭,喜鹊怀中抱着一个包袱闯进来,还带来一个风尘仆仆的锦衣卫。
这个锦衣卫就是丹娘的弟弟丹虎,他随沈誉去了边地。沈誉还留在宣府整顿边防,让他先行返回找杨敏之。
他直奔京师,听说杨敏之来西山,就追到西山。等他到公府别院,陆蓁一行人正好从山间返回。才知道杨敏之又上了红螺寺。
陆蓁回别院后告诉喜鹊她家姑娘果真到红螺寺上香去了。喜鹊连忙把衣裳用物收拾起来准备上山。
丹虎把她一并捎上。
也走的这条捷径,一路骑马,跨水涧,越险坡,腾跃而上。
杨清朝丹虎竖大拇指,盛赞他骑术高超,钦服不已。
喜鹊一进来,就哭着喊“姑娘”,眼泪哗哗的往下淌。
她被丹虎带在马上,丹虎只管自己狂抽马鞭往上赶,这一路上就像腾云驾雾,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好几回她都以为会被这个莽撞的武夫摔到山涧里去,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从马上下来时腿直发软打颤,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喜鹊泣诉,张姝柔声安慰。
丹虎大为窘迫。
杨清请他用饭被他拒绝,直说有急事找杨大人。
杨敏之不疾不徐的吹盏饮茶,放下茶盏准备跟丹虎出去。
“先用过饭罢。”张姝微笑提醒。
他应了声“好”又坐下来,不再理会满面焦急的丹虎。
喜鹊和杨清对望一眼,两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吃饭。
丹虎无法,也只得潦草的扒了几口。
等他们用过斋饭,张姝去佛堂,叫喜鹊不用跟着她,自己去休憩。喜鹊岂敢懒怠,只说不碍事。
杨敏之和丹虎找了个僻静的禅房说话。
丹虎身负沈誉给杨敏之的密信,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往京城赶。结果一路追一路扑空,终于找到人,又等他陪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吃斋饭。
他焦躁的要喷出火来。
刚到房中,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铿然道:“沈大人命小的给大人带来一封密信!事关国朝安危,请大人看后速速决断!”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笺,递给杨敏之时补充道,“沈大人叫我再给大人传个口信,鞑子扣边,他自当身先士卒赴国难,以万一报效天子!但唯恐京师危矣!”
杨敏之打开信,上面是沈誉亲笔,以及他的官印。
他一扫而过,以两指轻飘飘的捏着信纸,轻蔑笑道:“你家大人好算计,他与陆如柏相争锦衣卫都指挥使之位,要我来替他做这把刀么!?”
随即厉声喝道:“说!沈誉真正要你带的口信是什么?”
丹虎脸色遽变,身躯一震,再次伏跪下来,强笑道:“我家大人说得没错,您智珠在握,天下万事到您手上都只如探囊取物一般。大人说,他并不是不信任您……”
不是不信任,只是留了个心眼,看看对方能不能在不以利益为交换的条件下为他所用。
杨敏之不耐烦的打断丹虎,让他讲重点。
这回丹虎才依照沈誉交代他的,和盘托出。
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