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着
是被愧疚占据只怪自己残疾,若不是欠别人一个人情,自己才不会让她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也是徐采薇这么一激,牧晏今日才会想了很多事,蓦然回首却发现半辈子自己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却从来没有坦诚过,自己这辈子终是耽搁和亏欠了她。
牧晏也是斟酌了很久,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徐采薇有隐瞒,便是取完药回到家坦诚了一切,包括最近发生的事和关于自己的往事。
关于自己的往事自己虽在意,但是已经放下了,徐采薇却是抱着他哭了很久,弄得他眼睛也湿润了,扫清了一直一来心中的阴霾,两人也是心意相通以前的都已经过去的,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关于自己儿子的。
他在草场无意间听见‘北境必乱’的言论,平时那些俘虏奴隶口中从来南诏就没个好话,他也是从来左耳进右耳出装作每天没听见,可是人人都说每个人眼中带着火,是假的都快要变成真的了,他觉得有大事发生,没成想自己的儿子先被人抓了个正着。
牧晏也是知道,牧远风从小受南诏人排挤,和外貌相同的夷狄人亲近一些,只要不逾越底线自己也不会管,只不过那阿勒吉最近变了很多,心思深沉多数时候不见人影,事事有人打掩护,已经成为奴仆们的主心骨。
最忌讳官奴搞小团体,而北境的官奴很多监管也不是很严格,真要出什么事也是能预料到后果的。
几天前的校场带着的狠劲自己是看在眼里,自己也是恐牧远风与此事有牵扯,自己不可能时时盯着,干脆打到半死让他和那些人暂时划清界限,现在形势不明自己没有什么实证,只能暂时观察着。
徐采薇是认真的听完了牧晏的解释,而后看着昏迷不醒的牧远风,稍微思索了片刻,也是联想到了几日前牧远风问他的一番话,道:“确实得该打最好拴起来,这孩子胆子也是大,不管管什么都干得出来。”
牧远风:……
他原本在徐采薇哭诉之后,觉得自己确实做的过分了些,只不过没想到徐采薇了解过事情之后,反而坦然接受了并是非常的支持。
还躺着烧的喃喃呓语的牧远风,还扛着不知道能不能活,定是想不到自己的父母现在还能老来恋,不到半日的功夫就站在了一条战线,想着怎么打断他的狗腿,唯恐他走上一条不归路。
*
牧远风一觉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天旋地转,屋顶熟悉的梁子还有盖在自己身上舒适的被褥,让他安心的蹭了蹭。
活着的感觉真好,他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能睁开眼睛的时候,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事情他以后都不想干了,半条命都没了。
徐采薇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母亲。”牧远风嗓音沙哑,用力挤出了一点点的声音。
“醒了?”徐采薇看到牧远风醒了过来,扶起了牧远风,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药喂了一些。
“嗯。”牧远风心里面总是不安稳,那天晚上母亲哭的撕心裂肺的,自己也是心疼和后悔做事莽撞连累了家人,他小心翼翼观察着,但是自己母亲的脸上却没有见到自己醒过来的欣喜,牧远风总觉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他开始胡乱的猜起来,是不是生他的气了,偷偷摸摸的观察了一阵子,徐采薇照例做自己手中的活,完全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对他来说安静的要命反而良心不安,自己昏迷的这几日都是她衣不解带照顾的。
牧远风仿徨了一阵,做足了心里建设鼓足了勇气:“孩儿对不起母亲,让母亲操心了。”
在牧远风惴惴不安中,徐采薇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你最对不起的是你父亲。”
父亲?他那个冷冰冰下手无比狠心的父亲,他对不起那样的人?牧远风着实不能理解。
徐采薇叹了口气道:“繁花鉴的人催着赔钱,我们已经想办法把钱赔了,你就安心养伤吧。”
赔什么钱?牧远风昏迷了几日都要糊涂了,什么事情都要在脑袋中转上好几圈,一件还没有想明白另一件就来了。
他记起了繁花鉴跑了的那个姑娘,但是急急的起身要解释,又失力躺了回去:“母亲繁花鉴的那个人,不是我放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