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上的第六十四天】
跟你道歉。”
赵乐俪摇了摇螓首,温和地笑了一笑:“你不必同我致歉,我现在觉得,你是端王也好,不是端王也罢,我喜欢的,皆是眼前的这个人,既是如此,不论是你是什么身份,我忽然觉得都无甚什么所谓了。”
谢圭璋心神蓦地一动,意欲俯身吻她。
她却是快了他一步,偏过螓首,纤手扳住他的肩膊,在他的面容上,落下轻轻一吻。
仿佛是春日里的花枝,紧紧贴着地表绽裂开去。
女郎的嘴唇,落在他肌肤上时,他能够切身感知到一阵极致的柔软。
谢圭璋怔愣好一会儿,忽地笑了开去。
——她啊。
他将她搂入怀中,夹翘浓密的眼睑低低地敛落下去,眸底素有的疏离与厌倦,顷刻之间,消弭殆尽,取而代之地,是一片清明与温隽,道:“我们初见的时候,你遭人追杀,命悬一线,我不曾尊重过你,只当你是个娇养的大小姐,但在后来的接触之下,我慢慢了解了你的为人和品性,你自立自强,遇事果敢,从不屈服,我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你,但我心性有些自卑,对你也有诸多顾虑,遂是不敢轻易陈情,倒是你给了我勇气和包容,让我慢慢走近你、喜欢你、保护你。”
谢圭璋不是话多之人,今番能道出这般多的话,委实有些出乎赵乐俪的意料。
她想要踮起足尖,去亲吻他的脸容。
在当下的光景之中,却被他捻紧下颔,他的薄唇轻轻覆住了她。
赵乐俪的眸色,在昏晦的光影之中,徐缓地瞠大,一错不错地凝望着他。
他静缓地阖拢住眼眸,叩开她的齿关,探了进去。
不出多时,就将她吻得喘息不过来。
赵乐俪徐缓地拢紧小拳头,轻轻捶打着他,发出一阵「唔唔唔」的声音。
她柔弱的轻喘与憨居的挣扎,就像是给这濡湿蒙昧的空气,隐隐添了一把柴火。
雨声潺潺,连绵不辍。
谢圭璋大掌揉紧赵乐俪的腰肢,她的楚腰不堪盈盈一握,俨若一樽上好的琉璃瓷器,他只消用力一掐,她就会支离破碎。
与诸同时,谢圭璋心底下亦是打定了主意,待解决了徽州的祸患,他务必回百鬼阁一趟,寻阁主麓娘查清真相,他要问清楚另一枚玉璜,为何会出现在她手上,他的过往、他的曾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过往,真的会与端王有关么?
若是有关,为何他如今竟是回忆不起相关的记忆?
抑或着是说,他同赵乐俪一样,亦是被人查封了记忆,忘记了自己小时候的记忆。
但赵乐俪不曾忘记自己是谁,而他已然忘记了。
他是在七年前,进入百鬼阁,他只记得进入百鬼阁以后的事情,至于进入百鬼阁以前的种种,他悉数记不起来。若是要细致地去回忆,只会激起一片头疼与心悸。
冥冥之中,谢圭璋感觉是麓娘对他畴昔的记忆动了手脚。
搁放在以前,他真的并不关心,他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过往。
但在目下的光景之中,他的心境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那一段遥远的过往,他忽然觉得很重要。
这些事,他必须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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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及雨停了,两人正要回至茶山海寨。
哪承想,一群黑衣人夹道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太子妃,别来无恙。”袁瞻从昏晦的角落里行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护国公回去同太子禀命之时,说已经将您沉江了,也不知是他蓄意隐瞒,亦或是着谢圭璋将您保护得太好了,您居然还活着。”
赵乐俪没料到,来徽州才没几日,就与勇士营正面打了交道。
其实她料到他们会来,但没想到,他们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前一阵子,百鬼阁派遣了一批玄衣客刺杀磨镜,这一会儿,太子就派遣勇士营来刺杀他们了。
不过,以赵乐俪对宋谟的了解,勇士营来徽州,不应当纯粹为了刺杀他们,应当还另有要务在身。
赵乐俪联想起郴州,她和谢圭璋等人捣毁了火.药坊,胡商兀术卷走了万两碎银逃亡北上。
她暂且不知兀术逃至何处,但徽州本身也不太平,贪官污吏草菅人命,苛政猛于虎,诸多遭罹劫掠的女子避居海寨养伤。
如今,勇士营也来掺和了一脚。
直觉告诉赵乐俪,宋谟派遣袁瞻来徽州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她思忖之时,袁瞻给勇士营的死士递了个眼色,一批死士团团围拢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