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头皮发麻
噼里啪啦——
暴雨砸在船篷上,发出密集脆响,小船在江涛中随波而下,朝着下游东湖湾飘去。
夜惊堂顶着暴雨把锚绳收起,而后钻入乌篷船内,从腰后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打量一眼见蜡封完整没进水,才把手擦干打开,用火镰点燃。
哒哒~
刺啦啦……
昏黄火光出现在船篷里,照亮了角角落落。
女帝裹着黑袍靠在船篷里,大战过后泄了一口气,气色肉眼可见的虚了下来,不过大抵上还好,只是大白腿从袍子里漏了出来。
等到光线亮起,女帝把腿缩了缩,又把衣襟合拢几分,见夜惊堂脸色冰冷很是恼火的模样,先行开口:
“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
夜惊堂坐在跟前,握住手腕号脉:
“那可是薛白锦,反贼头子,你亲自出马跑去单挑,真不怕被打死?要是靖王还有朝廷知道,你这辈子还想单独出门?”
女帝知道夜惊堂惊的不轻,柔声道:
“薛白锦背后上万条人命,我把脑袋伸过去让她砍,她都不敢下刀。我只是想招揽罢了,刚才伱不来,她赢不了……”
夜惊堂半点不信这鬼话:“你身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你能撑多久?打了半天,薛白锦还活蹦乱跳,我要不来,就最后堪比左贤王的气势,你自己说你能顶几下?”
女帝眨了眨眸子:“我至少能抗十几下,她一下都扛不住,只要能中要害……”
夜惊堂微微抬手:“她一下都扛不住,刚才打那么久为什么没躺下?是你故意放水,还是全被她架住,要害一下没碰着?前面都这样,你赌她后面一定会露破绽?十几招接完,薛白锦半点机会不给,你能耗死她?”
女帝其实知道局势,她练了六张鸣龙图,但明神、长青两张是假货,瑕疵会逐渐拖垮身体,打久了便是不战自溃。
而薛白锦就算没有鸣龙图,持久性也没她这么短,哪怕劣势,只要不被打死,最后都能把她拖死。
为此她其实也就是十招的机会,十招薛白锦不露破绽,她就该跑了。
胜负全压在薛白锦会不会失误上,对寻常武人来说等同于十零开,毕竟巅峰武魁交手出现失误的几率,比走路摔一跤都小。
但女帝并不认为自己会输,毕竟她不是寻常武人,十招之内抓到机会的自信还是有。
而且她优势在鸣龙图,缺陷也在鸣龙图;如果没有十年前的解燃眉之急,她现在是无伤之躯,纯靠天赋稳扎稳打,她同样有自信按住薛白锦。
但这些显然都是自我琢磨,今天没打出结果,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孰强孰弱只能下次见分晓。女帝复盘片刻,开口道:
“薛白锦年纪和我差不多,单凭肉体凡胎能和我打成这种局面,确实不辱没奉官城的评价,我认可她是同水平的对手。不过武艺很好,武德不行,打急眼了竟然和泼妇一样撕衣裳……”
夜惊堂听到撕衣服,脑子里便有些头疼。他上次在西海诸部,见过平天大教主打架,那身衣裳看起来就不便宜,和他一样带护腕,双锏硬撼左贤王的马槊,袖子都没见破的。
今天衣服稀巴烂,只可能是刚才洗完澡后,回去刚换了身轻便常服,就被钰虎找上门了,然后吃了个闷亏。
念及此处,夜惊堂又看向钰虎:
“女人家打那么狠作甚?荒郊野外没人也得讲点武德,见人家衣服破了就该停手。还有你,你穿这样像是出门打架的?小裙子一撕屁股蛋都……嘶~!”
女帝抬起右手,拧着夜惊堂的腰眼,严肃道:
“我看她是女人,才没欺负她,穿着便装和她来荒郊野外打。若是男的,我就把麒麟金甲穿上了,刀枪不入加金鳞玉骨,站着让她打她都赢不了。
“你都知道裤子穿结实点,免得打架的时候破了甩来摔去,以为女人行走江湖都没脑子,明明走外家路数,还不知道注意防护?
“她那么猛的膝撞,裤子都没见破,如果不是交手中顿悟了点东西,突破了瓶颈,导致没掌控好气劲,裹胸都不会坏。打成光溜溜,只能说是她自己的问题,技不如人还反过来扒我裙子,没武德的是她才对。”
夜惊堂以前裤子也坏过不少次,后来发现轩辕朝上半身坦胸露背、下半身全甲的奇葩造型,才顿悟武魁穿软甲毫无意义,衣袍尽碎只剩软甲,说不定更丢人,穿条好裤子才能无论输赢都保住体面,从那往后他基本上就是袍子随便穿,裤子一定要结实了。
虽然知道两人平时交手,不可能和今天这样奔放,但夜惊堂还是心有余悸,开口道: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女人打架,能打到衣不遮体,都是有身份的人……”
女帝凑近几分:“山下无敌的绝世女侠,外加本姑娘,让你看了个饱你还有意见?你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薛白锦飞出去,你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