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那日,我问王爷为何要娶我,王爷却没有回答,今日,王爷可以告诉我吗?当初,王爷为何要娶我?”她暗自将手扶着身后的桌面,好稳住自己轻颤的身子,刻意装作一副镇定自若地模样问道。
南家人的事,她还不能问他,她还没有想好,若是他问起她为何会知道南家人的事,她该如何将南弦和枳香的存在隐瞒下来。
顾清让心中骤然一紧,他双手垂握在身体两侧,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目光灼热却又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可在她退后了两步后,她的双眸正好融在了黑暗中,他看不清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她今日种种反常的举动,让他不免想到了什么,看来,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地回避,她终还是会想起从前的事的。
是在酒庄发生的事让她想起了从前,所以她才会独自离开的吧。
不过,幸好兜兜转转,她还是愿意回来。
顾清让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这样低微的想法,一时之间,他真不知自己该为心中欣喜高兴还是诧异。
初微将他的细微表情看进眼里,可她心中却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罩,哪怕看见,那些想法也进不了她的心,她淡淡追问道:“怎么,王爷今日也不能回答吗?”
一瞬间,初微冰冷的语调让屋内的其余三人都将此刻的她与往日的那个人重叠。
顾清让想要回答,可喉咙一时干涩,他微微张着嘴,却迟迟说不出一个字来。
“南清,你……”稚初也意识到初微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他忙走上前去想要询问,只是他刚上前走了两步,已经将烛灯点亮的凝儿便一把将他拉住了,稚初身子一顿,回头看向凝儿,见她冲自己摇了摇头,稚初眉心一沉,却还是依她的意思,没有过去,只静静看着桌前的两人。
凝儿将烛灯放在了身侧的茶几上,然后拉着稚初退到了房间外。
屋内顿时亮了几分,凝儿走得匆忙,点亮的烛台还未罩上灯罩,烛火被风轻轻吹着,墙上,地上,两人的影子不停晃动着,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初微被烛光照射的五官印进顾清让的眼里,看着她脸上淡淡的悲凉,僵在原地的顾清让终是回过神来,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自嘴里滑出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喉间火热碾压过,很是沙哑,“清儿,过去的事……”
话刚开了个头,他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过去的事,两人之间的事,明明才几个月,而她在他身边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可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太多纠葛,太多无奈,太多错过,太多争吵,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对吧?”她微微一笑。
其实,她当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每一句对话,便是将她拉离他的身边,此刻两人明明只有两三步的距离,却已是相隔千里般。
这间屋子,就在昨日清晨,她还自他怀里醒来,他说他有事需要离开几日,她还噘着嘴说,明明是他说她必须跟他睡在一起的,如今,他却要抛下她去别的地方睡觉。
闻言,他低低笑出声,喃道:“本王要出门几日,本王的王妃不关心本王有什么事,却惦记着与本王睡觉,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了,指不定会如何笑你。”
她恼他,抬手在他胸口或重或轻地捶打了几下,过后又紧紧抱着他,不舍他离开。
顾清让,或许,你不想我恢复记忆,是对的,你怕,我又何尝不怕。
怕自己来不及恨你,便已经喜欢上了你。
偏偏。
我为何喜欢上了你。
身后,指尖狠狠掐着桌面,指甲几乎崩出血来,这痛却不及她身体某处的痛。
顾清让低声道:“是,过去便过去了,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王妃,南清,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对你好的。”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笑出声来,“顾清让,没有一个丈夫会用自己妻子的命去救另一个女子的,既然你这样做了,就不要说什么会对我好的话,我好不了,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对待,我想没有一个女子会觉得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好。”
这样的话,不知为何会自她脑中浮现出,好像很早以前,这些话便印在了她脑子里,可她并不疑惑,或许早在她失忆之前,她就想这么跟他说的。
顾清让却因她的话再次失了言语。
一直以来,对于试药一事,她都没有跟他说过什么过意的话,每每开口,她都说她是愿意替左清清试药的,甚至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都是围绕着试药二字,每次他想与她好好相处,她都用试药来激他,所以,他也就从未想过,这件事除了身体上的损伤,于她的情感上,也是有伤害的。
他娶她,便就是为了试药,哪怕后来他放不下她,想用穆参丹救她,让她试药,这一想法也从未在他脑中被否过,所以,她方才说的话,一语中的,的确,若说他是她的丈夫,那过去他的所作所为,他是一点也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所以,他才心怀愧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