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她诊脉,医女说她是郁结攻心,加上拖延了风寒,所以病情加重,如果药煎好了,等四嫂服了药,我们就出发。”
左司点了点头,“是,属下马上就去。”
……
怀瑾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望着窗外痴痴地愣着,多少年了,她从未再去江林,和顾子衿成亲之后,她曾奢望着能与他同游,如果在满眼灯火中,她也许会因为沉醉而脱口将那句从未说出口的话告诉他。
可是,江林,是他和那名女子的,不再是她的。
她眉头紧锁,耳边,是初微的翻身呓语,她低头看着熟睡的初微,眼底的暗涌渐渐透出一点光亮,昨夜,初微也是一夜未睡,今早又准备了那么久,怀瑾在她的床榻上醒来时,看着端着药碗低声叫她的初微,心中更是一暖。
庆幸,自己认识了她。
微微勾起嘴角,她轻笑一眼,继续手中因刚才失神而停下来的动作。
“晋王妃,”凝儿将初微因为翻身而有些滑落的薄被重新给她盖好, “要不要奴婢帮您绣,这马车晃得厉害,晋王妃再这样秀下去,只怕会伤了您的眼睛。”
怀瑾摇了摇头,“这种事,我还是想亲自来,她说的对,这是我心中的执念,等将这个交给他后,我便真的会断了那份心思。”
“……怀瑾……不要难过……我帮你揍他……”一旁的初微又一翻身,将脸冲着车壁,喃喃自语道。
凝儿“噗嗤”一笑,却又想到怀瑾在,连忙掩下笑意。
“……宁儿……我也帮你揍他……”
怀瑾听到初微的话,见她呓语着抬手朝半空挥舞着拳头,笑出声来,“凝儿,你也有南清要教训的人吗?”
凝儿怔怔地摇了摇头,“回晋王妃,奴婢没有。”
她也不懂。
“看来她是真的把你当成了贴心之人,这江林之行,也要将你带上,凝儿,你让左司将马车驶慢一点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坐在车外的左司已经听到,没等凝儿回话,便轻声回了一句:“是,晋王妃。”
马车里又传来初微的声音,“……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凝儿想起前几日初微昏迷的时候,也一直念叨着这两个词,自语问道:“不知道这‘爸爸,妈妈’是何人,主子前几日昏迷的时候,也一直念叨着他们。”
怀瑾也不知,只是听出初微语调有些悲恸,怜惜地伸手为她拭去了额上的薄汗,“她……并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么坚强,南清,我真想为你做点什么。”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左清清对于晋王和睿王的意义,是她和南清加在一起都不能比拟的,如此,她便帮不了她什么。
车厢外,左司靠在车框上,眼眸已是陷入沉思,怀瑾的话,他是全都听了进去,想起那日她上吊的情景,心中纠结绞痛,他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当时走到门口,看着她踢开凳子的决然,他心中第一瞬想到的,竟是不愿她死,还有,在之后听到她话的震惊,他无法跟别人说。
南清,他第一次在心里叫着这个名字,我能为你做什么?
躺在车厢里的初微已从呓语换成了呜咽,不得已,怀瑾只能摇着她的身子将她唤醒,“南清,南清……”
初微懵懂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揉了揉眼,眼角却有点湿意,环了一眼四周,她尴尬地吐舌一笑,“我睡着啦?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呢,这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说着,她起身拉起车帘,将头探了出去,“左司,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左司眸光明亮,看着她有些潮红的脸颊,半晌才回话,“明日午时便可到达。”
“可是明天就是花灯节了,花灯会是晚上开始,我们还有很多要准备的,左司,你能不能让马车快一点,真的很急。”
“是,主子。”说完,他一甩马绳,马儿嘶鸣一声,脚步加快了许多。
“谢谢。”说完,她又入了车厢,“四嫂,很快就到江林了,这发带你能绣好吗?”
怀瑾晃了晃手中的发带,“已经绣好一半了,晚上便可以绣好,不过,南清,你为什么要我绣这个?如果只是想让他知道,写几个字便是,只是……其实我已经……”不愿说了,更何况明日灯会,那名女子一定在他身边,寸步也不会离,就算给了他,他也是不屑的吧,她本只是想亲口说一说,哪怕是在他听不到的地方,只要是在那初识的地方,将那句话说出口便再无遗憾了。
“等会儿绣好这个,再将它放进这个里面,”她从怀里拿出了和怀瑾手中的发带相似的锦缎,刚要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偏头对外面的左司喊道:“左司,你不能偷听,知道吗?”
“……属下没有偷听。”只是,他是习武之人,听力自是极好的,就算他不刻意去听,那些话也会自然而然地入他的耳。
初微再次将头伸出车帘,“如果你听到了,那这些话就是我们四个人的秘密了,就算是顾清让,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