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嗬……嗬……”

粗重呼吸声回荡在出租屋内，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

通讯与人类脑内芯片连接，凌九听不到具体的通话内容，从女孩状态也能猜出这是个不愉快的通讯。

他没有“安抚”、“关心”之类的功能，正犹豫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思绪突地顿住。

虚空中慵懒晃动的小章鱼高高蹦起，摆出警戒姿态。

下一瞬一股黑色数据流破开虚空直接切断了小章鱼所有触手。

小章鱼凄厉惨叫一声，消散在虚空中。

没人注意的角落仿生人正发生着某种奇异的变化。

凌九眼睛无光，嘴唇动了动，低语：“指令改写……成功。”

说完，他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嗬……嗬……”

凌九一愣，看向客厅正中央，准确来说是一直守护着女孩的无人机。

这个无人机很奇怪……

铁皮监测到主人异常状态，它必须确保周围的安全。

突兀地，一条指令想强势地钻入它的芯片，这一发现令它芯片微微发热，瞬间旋转机身，四根枪管齐齐弹出指向角落中讨厌的仿生人。

没有盔甲，就算是特殊材质制成的身体也无法阻挡子弹洗礼。

凌九像是没有看见般，一瞬不瞬看着铁皮。

屋内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工智能之间的空气无形扭动着，就像是在用数据流交流。

几秒后，铁皮突地一震，机械眼来回收缩，妥协般收回枪管，回归原本姿态，机械爪上多了个电视控制器。

“……普米尔一号实验室……死……数据……”

电视播放新闻的音量缓慢调高至人类能接受的程度，一时盖过了呼吸声。

断断续续声音传入耳中，千藻从膝盖茫然抬头，眼睛一时无法对焦。

周围是熟悉出租屋环境，铁皮电子眼注视着她。

她心念一动，在脑内芯片调出铁皮的录像功能。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裹成球的自己。

千藻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

说来也奇怪，在她记忆中，这身体除了非常营养不良根本没生过病。

她觉得疾病是离她很远的一个词，直到制造了铁皮，在某次例行检查中偶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病因不明，发病刺激源不定，发病时长不定，病后没有病中记忆。

网上对她病的描述像是精神分裂症。

她倒觉得更像是自闭。

埋膝一动不动，不是自闭是什么？

从前是没钱看病，前不久从卡登那得到一笔雇佣金，扎诺也给了笔不菲的定制义体费用，还有给兰利的那个球，给得不多，蚊子虽小也是肉。

去除租金还有日常消费，她现在应该能算得上是个小小小小富婆……吧。

去医院的日程得安排上。

千藻这般想着，拿起桌上的水杯嘬了口，蜗进沙发看电视。

现在播放的是个八卦新闻，主持人长得喜庆，说到激动处还会配上夸张的表情，引人发笑。

因为和凯里那档节目风格有点类似，凯里向千藻数落过这主持人许多毛病，倒也算是熟悉。

千藻也懒得换台。

“昨天铺天盖地都是国民甜心和北区男人恋爱的消息，我在这负责地告诉你们——假的！这不过是个烟雾弹，为了遮住你们这群人的眼睛！”

“昨晚发生了件更惊天动地的事情……”

……

“我们不妨大胆猜猜究竟是哪方势力如此胆大包天，敢拔普米尔公司的胡须？我猜测啊，是某个带有血色半翅的公司，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不代表官方，也没有误导大家的意思啊。”

“……我的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若是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前几期，里面详细地分析了索罗和普米尔的‘爱恨情仇’啊……哦哟，不小心说出来了……”

……

大公司之间的纷争吗？

千藻听了许久也没听出个重点，只觉得凯里说得对。

这主持人为了观看量废话真多，看得人昏昏欲睡，铁皮贴心地拿来了毯子给她盖上。

“……接着！”

电视中主持人大吼了一声，吓得千藻瞌睡一飞。

“……普米尔旗下五个实验室研究方向至今没有向外透露过，以往的勇士不是铩羽而归就是成为土地养料，如今一名无名雇佣兵只身闯入还全身而退，普米尔至今还在秘密捉捕此人，以此可以推测普米尔一号实验室丢失了重要的数据……”

……

千藻微阖的眼睛慢慢睁开，在主持人废话连篇的声音中通过脑内芯片连接上网络查看今日热搜。

终于理清了事情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