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溟质子李元枫,一个旁系王族,在南渊不招待见,北溟更是对其不管不问。
萧澜猛拍额头,真是傻了才信了他的鬼话,北溟太子李承北怎会忌惮一个旁系王族。
也不知道他在帝都以假乱真了多久,罢了,说不定日后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萧澜回身解开车驾前的马匹,正欲上马,眼前另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不远处。
云淡下了马车,几步走来向前行礼,“公主,皇后娘娘有请。”
萧澜一惊,李衷已是快马疾行才赶到崖江,路上并没有觉察到有人追行,谢汝贤怎会如此之快?
眼尾再扫到云淡,比起惊讶她更加好奇,李承北是如何把云淡毫无破绽地安置到皇后身边?
松开手中的缰绳递给云淡,萧澜向皇后的马车走去。
月光透过树林弯枝淡淡地洒在她的脸上,她抬目望向那轮残月。
三年前,谢将军辞了军务嫁入皇宫,有谢太后给她撑腰很快便执掌了凤令。
不过她从不拘束萧澜什么,只是派人偷偷跟着,直到萧澜闯了祸回了宫,才会摆出皇后的架势给予小惩做给众人看。
这么多年萧澜在谢汝贤那耳濡目染了不少雷霆手段也学过御心之术,有些时候她真就觉得谢汝贤是阿母挚友,可以依靠。
萧澜抬手想拢住那层薄光,却在伸出手的一刹那,犹豫了。
她终究无法释怀,既是挚友,谢汝贤为何还要嫁给父皇做南萧皇后。
走到车驾旁,萧澜虚行一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进来坐吧,本宫载公主一程。”
上了马车,云淡递过大氅,奉上热茶,萧澜眼尖地看到她手腕处有一条浅色伤疤。
“为何帮他?”
谢汝贤手持翡翠念珠微微拨转,碧绿光晕打在指尖上,一双桃花眼静静地汲取柔光分毫。
萧澜闻声一顿,“果然瞒不过皇后娘娘,自然是因为他值得。”
眸底有幽昧的光,谢汝贤抿了一口茶。
“一个北溟质子,值得?”
热茶上升腾的白雾袅袅消散于半空,萧澜眼睫微动,眸光沉下去几分,嘴角浮起惯常的浅笑。
“皇后娘娘来的很巧,应该说娘娘早就到了,知道的不该比萧澜少才对。”
谢汝贤不语,只是轻轻一笑,摆了摆手。
云淡瞧见忙从案几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盒,将它轻推至萧澜手侧。
“娘娘忧心殿下,给殿下带了膏药。”
萧澜神色未动,“娘娘御心的本事依旧炉火纯青,令人佩服。”
谢汝贤脸上终于露出明晃晃的笑意,“哦?”
“一盒膏药,表面关心,实则用来转移视线,好掩盖真实目的。
娘娘可不是会为了萧澜,大费周章送一盒膏药之人。”
“本宫能有什么目的?本宫是担心北溟质子假意劫持,真心杀你。”
“他不敢,杀了南渊公主,北溟太子妃没有任何好处。”
“杀了你正好挑起两国战事。”
“若他真想挑起两国战事,就不会求娶公主。”
“所以,他是北溟太子,对吗?”
萧澜懊恼,握着茶杯的手收紧,指尖轻轻敲在杯壁上。
垂下眼帘,她忽然嗤笑一声说:“所以娘娘是想要杀掉北溟太子?”
谢汝贤险些被茶呛到,面色愠怒。
“本宫何时教了你肆意妄为,口无遮拦!”
萧澜不慌不忙饮完杯中茶,“娘娘说过,试探心思缜密的人越要出其不意,扰其心志。”
谢汝贤闭上眼,启目时眼底已经释怀。
“本宫今日便再教你一次,萧澜,若没有十分的把握能自保,别犯险激怒眼前人。”
萧澜微微怔愣,坐直身子,静静地看着她,“娘娘为何教导澜儿多年,从不亲近?”
“你是王倾的女儿,我自然是要护的。”谢汝贤抬袖饮茶,头微垂,掩下双目,“本宫不能亲近任何人。”
萧澜敛起神伤,将手旁的药盒拿起把玩了两下,略一沉吟。
“娘娘想做的事,父皇知道吗?”
谢汝贤继续拨转念珠,阖眸道:“他只是不想让你嫁去北溟。”
一路无言,马车直直回了皇宫,明黄的宫灯幽幽地照着脚下的石子路。
萧澜走下马车,转头想扶皇后。
云淡暗暗拦住,朝着她身后赶来的婢女慧筝喊道:“公主受了惊吓,还不赶紧送公主回殿。”
“是。”
路行到一半,慧筝开口道:“下次殿下回宫还是带上慧琴吧,每次殿下一人外出总要出点事叫人担心。”
“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别怕。”萧澜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