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
废也无了,帝尊这才放开他。
太子被从半空摔下,流着涕泪大口喘着气,咳嗽不止。
仇天贺表情冷淡,略有嫌弃地看着这个肮脏的蠢货。
缓了一缓,太子才颤抖着回话:“儿臣……儿臣不敢……是儿臣逾矩……”
他父皇最讨厌别人献策时夸夸其谈的样子,显得他这个帝尊无用,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不仅逾矩,而且愚蠢。”
仇天贺冰冷道。
“鹿无忧是如何逃离的?又为何有斥候指认她灵力充沛,善于御剑?到底是善于御剑,还是善于用剑,你查得清楚了么?”
太子嘴一瞥,未免委屈。鹿无忧什么样他又不是不知道,从小相处,哪里见她拿过兵器?不过是灵力多罢了……她爹能坐到镇洲将军的位置,可不是全靠得天独厚的经脉灵根?亲生女儿灵力多些又有何稀奇的。
且看她逃走时一人未杀,就知道她不会使剑啊。
至于如何逃走的,刃山大狱的管事是他提拔的,那人处事圆滑,懂得孝敬,至于管理得不得当,又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况且不过是逃走了一个女人,又不是什么大事,父皇有必要咄咄逼人么?
惯会多虑!
这话太子打死都说不出口,尤其现在这个气氛,他更是呆若木鸡,尽量除了告饶什么话都不往外说。
仇天贺看到他这幅鹌鹑一样的窝囊样子就恶心,“抬起头来!还有,如今鹿无忧被人掳去,下落未名,你又如何得知她会回来?”
太子眼中精光闪过,磕磕巴巴地解释:“回父皇,虽是魔修打扮的人掳走了她,但依儿臣拙见,那定然是鹿家在金铃国的援手假冒!”
仇天贺心中其实也想到这层,一下被仇荣说中了心思,他眯了眯眼。
看见他的表情,太子知道自己这步走对了,放了些心,思考着措辞,缓缓继续,“金铃国避战已久,商会与仙洲千丝万缕,不好明面与我方交恶,但鹿家当年的封地毗邻金铃国,虽藏得深,总会有些交情。”
救一个别国的罪人之女或许徒费心神,但如果借着救她能顺便拱火正交战的两国而全身而退,可不就是好事一桩?
……再说了,那鹿辙是否真的向魔国投过诚,这朝堂谁心里没数?
魔修对鹿辙恨之入骨,要真是魔修劫人,当时不会如那斥候所说的场景那样和谐。
太子也期盼着不是魔修将她掳走,他不住地脑补,鹿无忧如果被魔修抓走,少不了被折磨享用,那他最后就算能把人拿到手,不也是破抹布一只,还不够恶心的。
所以最好是被金铃国救走了。一定是被金铃国救走了!
这几日放出了消息,鹿无忧六神无主,死了父亲,又体贴家仆,定要犯蠢央求来救,运气好,指不定她还自己偷偷跑回来救人呢。
到时候……
仇天贺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又在想些腌臜事。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金铃国那几个老家伙,说是以和为贵,可从商的人,心里哪有干净的。
鹿无忧真被那些恨不得杀之后快的魔修抓走倒还能死个干净,若是金铃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眼见仙洲将军被诛,瞧热闹还不够,还要挑拨作梗,躲在后边等着做捕螳螂的黄雀……
他们想做黄雀,就让他们做。
鹿辙优柔寡断。明明背靠擎霄仙洲,背靠他这个帝尊,却畏首畏尾,不敢强攻麟石域。
仙洲此时的国力,一个粮草都需要交易得来的麟石域又有什么好怕?
更何况他们还有对付魔修的专兵。
金铃国既然想看热闹,不如闹个大的,让他们近前来看。
……最后惹火烧身,也是自找。
仇天贺沉默半晌,不辨喜忧。
他最终挥挥手赶人,“朕知道了。滚吧。”
话毕,他补充道:“看紧刃山大狱,命人继续搜查,若真能抓到她……随你处置。”
太子喜上眉梢,全然忘了自己刚刚才被掐过,现在满心都是对父皇的爱戴,枣红袖袍拖地,大大行了一礼。
“谢父皇!儿臣告退!”
应付走了自己这个蠢货儿子,仇天贺站起身,在殿内踱步。
一步一步,稳妥有力,长发在他身后安静垂着,偶尔飞出一丝,也很快归顺在他身后。
不久,他唤来传令使。
“给军机处李施繁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