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恶悍妇原形毕露
晴雯抓紧时机夸他,“往年这个时候宫里都会走水,我也去给人帮忙挑过水,不过幸好今年有你在,宫里不会遭灾了。”
朱瞻基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往年我也在宫里,也增派过看守的人数,该走水的还是走水了。”
只不过没有他的话,那些走水绝不会在一刻钟就被发现,继而被扑灭而已。
晴雯一时语塞。
“你若想跟我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不必特意找借口恭维我。”
心思被他一眼看穿,晴雯更不好意思了,但也不敢再次兜圈子找话题,仰着头直视他双眼道:
“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方才我只想着去诏狱救人,却忘了考虑陛下,你提醒我,我还觉得你管得多,朝你撒气……”
“放在以前,殿下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会有半点异议的。”
“现在、现在我却变成了这样,动不动就控制不住发脾气——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说到最后,晴雯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在她的设想里,成亲以后她会对太孙殿下百依百顺,做一个贤良淑德、文武兼备的完美正妻。
可事实是,她这么快就变成了一个凶恶悍妇……
没有男子会喜欢悍妇的,她再不做检讨的话,太孙殿下很快就会另取新欢了。
她会变得跟太子妃一样惨,或者更惨,说不定还会被打入冷宫……
“你说什么?”朱瞻基好似没听明白她最后一句话。
晴雯抬起杏眼,无辜地重复道:“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竟然不知道,我以为你自己清楚呢。”朱瞻基笑道,看起来并不是要生气的模样。
——可晴雯知道,皇太孙内心发怒时那张俊脸也会是笑眯眯的,于是更加心惊胆战了。
“你控制不住脾气冲我发火,无非是恃宠而骄罢了。”朱瞻基接着说道,敲了下她的鼻尖,“怎么,你连这都想不明白?”
晴雯傻乎乎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控制不住脾气,以后就别控制了,反正是我宠出来的,我该受着。”朱瞻基告诉她。
他是真心的。
正如他之前从不劝母妃对太子服软,现在他也希望晴雯不要压抑着自己的脾性。
他并不需要一个处处委曲求全、对他刻意逢迎的太孙妃。他还不是那等软弱无力的丈夫,需要从自己的妻子身上找到掌控感。
“我是你的夫君,你我夫妻一体。在我面前,你本来就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生气就生气。”
最后他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
“晴雯,你没有错,不需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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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内,年节的主食与民间一样,都是饺子。过年十几顿饭都有饺子,水饺、蒸饺、煎饺等不一而足。
但即使馅料和蘸水被御厨们做出了花,龙肝凤髓的饺子依旧还是皮包馅。晴雯早就吃烦了,偷偷在青木居自己炒了几个菜加餐,只把那几盘饺子当个摆设。
好容易盼到了元宵这日,主食能换成甜丝丝的芝麻元宵了,晴雯一大早就去厨房看管备菜,中午才被朱瞻基揪出来。
“晚上父亲要暂代皇爷爷赐宴群臣,并在鳌山赏灯,与民同乐。你去不去?”
晴雯听朱瞻基这意思,反倒是他自己不去似的,不由多问了一嘴:“这种宴会,你作为太孙殿下不需要出席吗?”
“这种宫宴就跟朝会一样,我去旁听凑个人头也可以,不去也无可指摘。”
朱瞻基说,他现在是皇太孙,身份可大可小,就是这么占便宜。“我今夜还有别的事,就不去凑热闹了。”
“你不去宫宴,要去哪里?”晴雯问道,她有点怕朱瞻基出宫去幽会什么佳人,连忙加上一句:“我能跟你一起吗?”
朱瞻基看着她殷切的眼神,笑了一下:“你紧张什么?当然可以。我来找你,就是来邀请你同我一起的。”
晴雯松了口气。
“不过你不想看灯吗?”朱瞻基问她,“鳌山灯景如仙境,晚上看去尤其漂亮,我以为你更愿意去赏灯。”
晴雯怕他反悔,咬死了说自己不喜欢看灯,“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哦,我忘记说了,鳌山灯会要一直持续三天。”朱瞻基貌似可惜地道,“本来想明日带你去看看的,但既然你说不喜欢——”
“我说错了!长春我错了,其实我挺喜欢灯会的,花灯多漂亮呀,你就带我去看吧,求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