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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声哨响,比赛结束。贺凉有点遗憾的看着比分板,林西落后7分,输了。
郑程程咬牙切齿,“怎么就输了?技术、配合,哪个都不差,你看教官,连连犯规都是半吊子。凭什么他们赢啊!”她语气愤愤不平,说着站起来,把怀里的啦啦棒扔到座位上,“我去看看王子。”头发一甩三步并两步地跑远。
贺凉也跟着站起来,望着郑程程的背影喊:“等等我!”腿上的百福图滑下去,她手忙脚乱地捞起来。
这东西可娇气,不能弄脏。
她向着傅久思歉意一笑,急匆匆地把十字绣卷成筒,然而她还没卷好郑程程脚程极快地消失在转角了。
傅久思看出她着急,接过卷了一半的十字绣,语含安慰:“我来,你去追她吧。”
贺凉又歉意地笑了笑,再次道谢。这才没有犹豫地向通道跑去。
郑程程一路冲进休息区,看到如同丧家犬、落水狗一样的队员们,各个垂头丧气。
王子瘫在椅子上,一双长腿直直地伸着,仰着头,脸上盖着一条濡湿的白毛巾降温。坐在他旁边的男生也来自附中,王子的球赛郑程程都会来看,因此对她眼熟。男生用鞋撞王子,凑在他低声喊他的名字。
王子累的不想动,声音隔着毛巾悠悠的传出来,“说。”
没人说话,但是踢他的动作更大了。王子想掀起毛巾一角去看看是谁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疲惫地在微微颤抖。他放弃这个动作,顺着下落的趋势把胳膊搭在额头上,压着湿淋淋的毛巾,凉丝丝的湿气从皮肤渗透进来,声音疲惫,火气跃跃:“说啊。”
没等到回答,小腿被踢了。
王子怒了,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他在全体高一学生面前输了球,自己丢人,连带高一的脸也给丢了!本来就不高兴,还有人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犯贱。
他一把掀开毛巾扔出去,看也没看就冲着来人方向吼:“爷烦着呢,你TM有屁就放!!”
郑程程毫无防备地被毛巾抽脸,一条自额头到下巴的长长红色淤痕自皮肤浮现,带来火辣辣的痛感。被抽到的眼睛,哗啦啦流泪。郑程程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捂着眼睛跑掉。王子追在后面跑。
球赛结束,观众退场,攒动的人头向门外挤。郑程程如同一尾摇曳的小鱼,汇入鱼群不得踪影。王子没追到郑程程,狠狠给自己一拳接着向着她的寝室楼跑。
休息区在看台中心的正下方,去那里要兜一个圈子。刚才观众还没动,郑程程轻而易举跑了过去,此刻人纷纷涌向出口,再去没那么容易。
贺凉逆着人走被踩了好几脚,她个子不高,又小又瘦,在挤挤攘攘的队伍里地寸步难行。她正着急忽然一个人从她侧面插入站在她面前。
穿着洗的发白的T恤,微卷的头发。
两个人被逆流拥挤的几乎要贴在一起,傅久思跟她说:“跟着我。”又不放心地叮嘱,“别被挤散。”贺凉和他说“谢谢”的时候脖子后扬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头一次直观感受到傅久思的身高。
傅久思一个球赛听了太多次“谢谢”,他忍不住微笑,“同班同学,不用客气。”
贺凉点点头,下意识又回了一个“谢谢”,说完发现自己傻乎乎的行为,脸有点红。
到了休息室,被人告知郑程程和王子先走了。贺凉道谢后转身离开。高中宿舍区不像大学那样男女分区明显,两栋楼隔着五六十米。两个人可以相伴而行,一起回宿舍楼。
学校地处郊区占地大,刚才在体育馆还人挤人,到了外面分散开还觉得空旷。零星几个学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谈话声好像还没有草丛里的交织的蝉鸣声大。
不同于这个年纪的男生,衣服不是涂鸦就是窟窿,裤腿不是宽如麻袋就是细如铅笔,书包不是单肩挂着就是在脖子上坠着。傅久思规规矩矩地把两个肩带整齐地背在肩膀上,简单的素色衬衫和单宁牛仔裤,夜风吹起T恤下摆,显出清瘦的腰线。
擦肩过去的女生走出十几米自认隐晦地回头看他,被人发现又迅速地回头。躁动的青春里帅气的男生格外受关注,隔壁班有一个叫李思思的女生在军训休息总是给他带水。引出不少绯色新闻。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实尴尬,贺凉搜肠刮肚地想话题,傅久思却先问:“你家是哪的?”
逊市有二十多个区和县,林西高中的学生来自各个区县,因此“你家在哪里”几乎成了开启话题,拉近关系的最佳问题。
同一个区就是“老乡”,可以约着一块回家。不是那也没事,互相吹捧对方的区县的景点和游乐场就行。
贺凉说:“木林的。”
傅久思做出了然的表情,有点感慨:“本地的啊。”
贺凉愣了一瞬,点头,“嗯。”
“本地”这个词带有调侃意味。逊市不大,但是林区极广。木林是区逊市的发展中心,有三甲医院,有重点高中和